山中無歲月,一晃已三年。
古夷山依舊是古樹參天,鬱鬱蔥蔥,如若身處其密林之中,繁茂的枝葉便使人有種遮天蔽日之感。
正如此時,雖已是正午,但在林中,也隻有幾縷陽光,才能透過繁茂的枝葉,斑斑駁駁的,照射在地麵的岩石和草叢之上。
而就在光斑照射的一處草叢,原本半人高的雜草隻是靜靜矗立,此刻卻突然不停的顫動起來,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片刻之後,顫動停止,一隻長著四隻耳朵,白色絨毛,形似兔子的動物從中竄了出來,警惕的四周望了望,又急速的跑到了一棵巨樹底下,撿起了一顆熟透掉落在地上的紅色野果,哢嚓哢嚓的啃食起來。
“咦!”,隻聽一道帶著驚奇的聲音傳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位身穿青色布衣,腰間別著竹簍,膚色白淨,五官端正的年輕男子盤坐在這棵巨樹十來丈高的樹叉之上,正低頭觀看。
四耳兔似乎也聽到了動靜,突然間停下了啃食野果,兩隻後腿人立般站了起來,四周張望。
便在此時,布衣男子直接從樹叉之上一滑而下,帶起一陣破風之聲。
四耳兔耳朵微微一動,似乎聽到了上空傳來的聲響,抬頭一望,瞬間便發現頭頂的威脅,立刻撒腿就往遠處跑去。
就在布衣男子輕輕落地之時,四耳兔帶著一竄殘影,已經奔出十來丈遠。
隻見布衣男子掃了一眼四耳兔逃跑的方向,輕哼了一聲,說了句“哪裏走!”,便在原地,雙手掐起訣來,手印快速的變換。
幾息之後,手印一停,在其右手的掌心赫然握著一枚綠色光球,布衣男子立刻單膝跪地,右掌將光球往地麵一拍,隻見遠處四耳兔腳下的地麵,突然之間,鑽出四株藤蔓,一邊快速生長,一邊盤旋纏繞,瞬間就把四耳兔給綁縛了起來。
四耳兔剛開始還掙紮了幾下,啃咬藤蔓,但隨著藤蔓越來越粗,越來越緊,四耳兔便一動不動了。
布衣男子見此情形,嘴角不直覺的微微上揚,慢慢跺步走至四耳兔旁邊,伸出雙指對其點了點,笑著說道“你這聚靈三層的妖獸,還妄想從我手中溜走,簡直滑稽可笑!”
言罷,布衣男子在其身邊蹲了下來,左手一把抓住其四隻耳朵,跟著右手一揮,藤蔓立刻鬆開了四耳兔,又縮回了土中。
而布衣男子卻看都沒看藤蔓一眼,似乎習以為常,隻是繼續把四耳兔提到麵前,端詳了一番,並對著其說道“嗯,長得滿肥,看來今日午間,又可美餐一頓了!”
而四耳兔在布衣男子手中,好似完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耷拉個頭,任由布衣男子擺布。
接著布衣男子便提起兔子,起身大步流星的密林深處而去……
布衣男子正是秦竹,三年以來,一直在古夷山采藥修煉,如今已是練氣六層的修為。
他的這種修煉進度,在整個南夷國來說,都是極為誇張的速度,鬼手婆婆也曾疑心,但又念其每月都會交足三株草藥,並且隔三差五還會更多,故也沒有再去追究,依然隻是聽之任之。
而秦竹也已然知曉,他上繳這些草藥,都是被婆婆簡單煉製成丹藥,供給朱姝兒修煉之用。
對此,秦竹非但沒有絲毫怨氣,反而樂意之至,畢竟這三年來,朱姝兒一直都有教其法術,並照顧有加,二人的感情,也是情同兄妹一般。
而秦竹對於鬼手婆婆,也是心存感激,雖然從不曾直接從其身上,學得任何法術,但其也沒有去阻止朱姝兒教。
另外,每隔月餘,鬼手婆婆去南安城慈濟堂購買藥材之時,秦竹也都會托其帶信給鏢局的常大哥,並讓常大哥將信轉交給自己的父親。
鬼手婆婆對此也是欣然應允,隻是不準秦竹離開古夷山範圍,擔心他不能按時上繳草藥。
秦竹對這種要求,也無任何抱怨,反而頗為滿足現在的生活,至於草藥,對於擁有木靈感知能力的他來說,簡直是毫無難度。
而今日正是上繳草藥的一月之期,快到黃昏時分,秦竹回到了山穀,剛剛走近鬼手婆婆的木屋,便聽的朱姝兒的聲音,說道“婆婆,你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跟著便是鬼手婆婆的聲音,緩緩回道“不行,坊市人太多了!”
朱姝兒的撒嬌的聲音回道“我不亂走,就跟在你身邊還不行嗎?況且我已經練氣六層啦,我能保護自己!”
便在這時,秦竹敲了敲木門,朗聲喊道“婆婆,我回來啦!”
便聽屋內又傳出來朱姝兒喜悅聲音說道“太好了,秦師弟回來了!”
片刻之後,木門被拉開,隻見朱姝兒探出身來,一邊急忙把秦竹拉進屋內,又一邊著急說道“秦師弟,你快幫我勸勸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