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根本不為所動:“我半年沒洗澡了,你讓我到下麵慢慢洗?那還不得洗到天亮?”
說著整個人就沒入了水中。
牧飛知道多說無益,要喝水時大不了上遊喝,但還是忍不住說:“明天獸皮曬幹了才能做褲衩,你現在洗幹淨了可沒有幹淨衣服穿。”
白蘇再次露出頭,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不用你管!”
牧飛也不想管,於是湊到火邊烤火去了。
白蘇一個人在水裏洗了很久,似乎還沒搞定頭發,於是氣急敗壞對牧飛叫道:“你過來幫我一下,把我的頭發用短劍都割掉!”
牧飛知道白蘇性子急,歎口氣走了過去,人要死了真的什麼也不顧了,洗不幹淨幹脆割掉,如果是平時,哪個女人肯這麼做。
白蘇將短劍遞給牧飛,他接過來卻放到一邊,然後對白蘇說:“你頭發都虯結了,想洗開不能著急,我幫你洗頭吧,你自己洗澡。”
牧飛在艦隊三年,不知道幫多少人洗過澡了,說這些做這些一臉的理所當然。
白蘇泡在水裏玩味地看著牧飛,然後問道:“早前你承諾報答我,說的就是洗頭洗澡,難道你隻會幫人洗頭洗澡?”
職業不分貴賤,何況能被選拔成為聯合艦隊成員就已經是無上光榮,牧飛對此非常自豪坦然:“我在艦隊的本職工作就包括這些,另外還有清洗保潔等等。”
白蘇緩緩地點了點頭:“也幫女人洗澡?”
牧飛微微一笑:“艦隊條件有限,男女不分。”
白蘇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後突然問道:“不需要把你們都閹了?”
牧飛聞言一愣,半天沒明白什麼意思,最後被她愚昧落後的思想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在太空文明極度發展的今天,還能聽到這樣的詞彙!
他勃然大怒:“我是聯合艦隊的工作人員,不是太監不是奴才,你們這些無知的野蠻原始人懂個屁!”
說完轉身而去,坐在篝火旁的石頭上生悶氣。
看來得到五芒內心也未必就是運氣好到哪去,居然穿越時空十六萬年來受這樣的鳥氣!
這是一個野蠻血腥的地方,根本就不適合地球人生存,何況自己一絲不掛、手無寸鐵,開局一無所有。
自己在天賦大陸的人生算是到頭了,這麼熬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連一個落魄到衣不蔽體、就要死了的女人,都對自己如此不友善。
未來在哪裏?活下去的意義在哪裏?
他看著跳動的火焰,覺得自己就像這堆篝火,天亮了隨時會被熄滅。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下頓飯有著落,那隻人虎的屍體掛在遠遠一棵樹上,已經缺了一條腿。
這個地方的人如此野蠻,不會也吃人吧?
白蘇在水裏吃吃地笑,最後越笑越大聲,也不知她覺得什麼好笑。
難道她忘了再過四天自己就要死了?
野蠻人的內心也是很難猜測的,何況還是個女野蠻人。
好不容易她才憋住,最後突然笑著問:“你叫什麼名字,到現在也沒告訴我,不是閹人就不是好了,你生什麼氣?”
牧飛心中歎口氣,自己也是矯情,她就是個野蠻人,還生活在一個遠古殺戮世界裏,壓根就不可能有平等、尊重的觀念,和她較什麼真。
何況相識也沒多久,她連自己名字都還不知道,真的沒有資格互相要求什麼。
於是訕訕地應道:“我叫牧飛。”
白蘇這時候反而哄他:“好了好了,趕緊幫我洗頭吧,溪水太冷,我怕等會激怒了赤火蛇。”
牧飛聞言立馬站了起來,她不過是個死之前要洗幹淨的人,可以說是主動在清理自己,自己也是心胸狹隘,和她生什麼氣。
牧飛想起自己艦隊的戰友,許多人出征前都要洗個澡,那種心態應該與白蘇有共通之處。
牧飛幹脆也撲通下了水,隻見白蘇的身邊飄著不少的皂莢,二話不說拿起來就開始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