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的心一下子就徹底冰冷了。
突然之間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是光,什麼也看不見聽不到,而且右邊的頭劇痛,他渾身猛地抽搐了幾下!
大小姐還以為抽中他要害,一時把藤條揮得更興奮起來!
偏頭痛雖然劇烈,卻須臾就過去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牧飛抱著頭的手背又被藤條抽中,這次卻沒有感到鑽心的疼痛。
黑暗中他眯著眼,眼神分外明亮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清明透徹過,大腦中仿佛開啟了一道宇宙之門,有個聲音一直在門的那頭召喚,他努力想要聽清!
他雖然仇恨這股毛賊,可白蘇的死畢竟不可避免,他們隻是加速了她兩天的死亡。
他雖然想過殺光他們,畢竟還隻是出於一時的傷心和激憤,真給他機會他未必幹得出來。
可現在對方正一步步把他往絕路上驅趕!
尤其是逃亡的誘惑近在眼前,一邊讓他看著希望,一邊讓他走向絕望,他沒有能力應付這樣的局麵。
於是他內心深處的什麼東西被激活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換了一個人。
或者說就像變成了蜷縮在籠子裏的猛獸。
鞭撻與嗬斥似乎都在遠離他,有些感受不到了。
大小姐的藤條還在抽落,她咧開的嘴露出了上下的牙齦,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快要高潮般猙獰。
大小姐很快就濕了,不但她濕了,大家都濕了。
雷聲過後沒多久雨就下來了,秋雨雖然不算很大,但是雨點冷冷地打在人的頭臉上很不舒服。
另外五個女眷有些受不了,呀呀叫著想找地方躲,但是後院除了籠舍就是幾棵樹,並沒有像樣的躲避之處。
這時候赤雄拎著一根棒子回來了,很趁手,是一根洗衣棒。
他有些不好意思:“大小姐,院子裏那根鐵棍和刀劍架鏽在一起了,一時拿不下來,先用這根吧!”
大小姐一把奪過洗衣棒,高聲斥道:“鐵棍拿不下來,你就不知道把刀抽下來?你怎麼這麼蠢!”
這時候雨越下越大,那些女眷終於受不了了,紛紛喊了起來:“先回去避雨,明早再來打斷他狗腿不遲!”
說著就紛紛跑了。
大小姐和赤雄還有兩個看守卻沒有動,冷雨很快就將大家淋透了。
反而是牧飛一直在棚子下,還沒淋到雨,但是棚子很小,雨勢稍微傾斜雨棚就將形同虛設。
大小姐拎著棍子臉色陰沉地看著牧飛,滿眼都是狂熱之色,很難猜測她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牧飛雙手雖然仍然護頭,但是目光已經不再躲閃,他平靜地對大小姐說:“我不認識二莊主,他的死與我無關,你們不能冤枉好人。”
大小姐根本不理睬他,掄起木棒就砸了下來,打中了牧飛的小腿!
牧飛縮了縮。
大小姐的體力耗盡了,這一下的力量造成的痛苦還不如藤條。
大小姐又接連幾棒,力量越來越小,最後兩下甚至失去準頭,打在牧飛的胳膊和肩膀上。
大小姐終於放棄了。
她把木棒遞給赤雄:“你們三個接著來,把他的兩條腿都打斷,明天我再來親手閹了他!”
大小姐是個重親情的人,今晚不能親力親為打斷牧飛的腿,傳出去好像她這個妹妹對哥哥情義不夠,所以明天必須玩個更狠的!
赤雄接過木棒,試了試手感,然後對那兩個呆立的守衛說:“麻煩二位哥哥搭把手按著他,雨下大了,咱們麻利地把活幹完!”
兩個守衛應了一聲,貓腰躲著雨,打算從大小姐和赤雄之間鑽過去。
這一晚上折騰的,再不趕緊結束,冷雨淋久了非受寒不可。
可就在這時寒雨突然變熱了,兜脖子淋了下來,感覺實在是特麼舒服。
然後他們就看著大小姐和赤雄直挺挺倒在地上,脖子上都有一個小溫泉,往外噴著血!
還沒等他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居然看到一股熱泉也從自己的脖子上噴了出來,然後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這次的一黑恐怕將黑到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