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二人進了門就沒打算再出去，江公子他們是前往金羅州的，明天傍晚就到地方了，萍水相逢自然也沒必要再去應酬。
鬧騰了一陣子後江公子他們住了下來，聽聲音是把江父正好安排在牧飛房間的隔壁。
兩個房間之間的隔板不厚，以牧飛的聽力很容易聽清隔壁都在幹些什麼，江父入住後似乎直接就睡了，基本沒發出任何動靜。
牧飛二人在房內趁著天色還亮，把劍法演練了一番。
白蘇的“魂牽夢縈”已經漸漸熟練入門，但這隻是招式的嫻熟，缺乏深度的琢磨，她和牧飛不一樣，沒有那些海量的經驗傳承，隻能一邊練習，一邊自己設想各種攻防可能性。
牧飛也把自己已經能使用的法術演示給她看，幾種低階攻擊法術一一施展後，白蘇麵色有些怪異。
牧飛看著她笑問：“是不是我使得不對？”
白蘇若有所思地搖搖頭：“你的大部分手法訣竅粗看倒是我天星宗的，但是又有細微的不同，看上去更加精妙，威力也更加大，而有些法術則已經融合了其他宗門的風格，區別很大。你目前隻是氣階九級，使出來的氣刀力道可能和我現在精階三級差不多，打得還要更遠一些，手法也有些北方青冥宗的特點。”
牧飛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我的傳承來自十六萬年以後，法術當然有所發展了，所以看上去更細膩，融合了別派技法，這恐怕是無數先輩打磨的結果。”
白蘇眼睛轉了轉，最後歎道：“到底是無數先輩還是無數後輩精雕細琢，現在這一刻還真有點亂了。”
天色漸黑，牧飛依然毫無倦色，白蘇的眼皮又開始打架了，她有點擔心：“你真的確定自己一點也不累不困麼？”
牧飛搖搖頭，想點亮一個光明符卻被白蘇禁止了：“被人看到太驚世駭俗，另外你的法術以後輕易不要在天星宗弟子麵前使用，你並非門人，用出來又怪模怪樣，也容易生事端。”
牧飛黑暗中微微一笑，順口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等你回到天星宗，我就在那附近的城市裏開家客棧吧，也可以自食其力。”
在牧飛的想法裏，並沒有和天星宗攪在一起的強烈願望，他從不指望別人照顧，寧願自食其力。
白蘇的聲音有些不悅：“你如果不留在天星宗，那又如何能天天看到我？”
牧飛拍拍她肩膀：“你想得可真多，回到了天星宗還怕沒人陪你麼？趕緊去睡吧，等我練功時再叫你起來看。”
黑暗中白蘇凝視他很久，牧飛又拍了她一下，推她上床。
白蘇一轉身走了，上床不久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其實牧飛確定了白蘇的身份後，這一路想了很多。
弱肉強食的社會的最大特點都是人有明顯而強烈的貴賤之分。
以天賦大陸的發展水平，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這都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短短幾天牧飛已經非常深刻感受到這一點，強者為尊的觀念深入每個人的骨髓，大家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牧飛有信心成為強者，尤其是這兩天的進步，讓他覺得未來完全可以期待。
但那是未來不是現在，現在最致命的問題不是他的強弱，而是白蘇所顧慮的那樣，他的一切都見不得光。
他沒有身份可以編一個，在這個大陸要驗證什麼事情的真實性恐怕極其困難。
但他在天星宗不能使用自己所掌握的加強版天星宗法術，又沒本事另外編出一套法術，他將如何？徹底放棄五芒內心傳承重新學他們的老技術？
或者僅僅依賴於人類的法術和武功生存下去，那樣一來能力必定大打折扣，那又何苦一定留在天星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