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搖搖頭:“沒什麼依據,父親這個人比較孤冷,對我們兄妹情感不太形於顏色,但是再怎麼冷也沒道理就殺了哥哥。雖然在黛宮的問題上家裏有矛盾,可當時不僅僅是父親反對他們在一起,母親也是反對的,久勸不聽之後,慢慢也就聽之任之,並沒發生大的衝突。”
牧飛雖然大概能猜到原因,但還是確認一下:“當時反對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白蘇歎了口氣:“那時候我年紀還小,但也知道父母想給哥哥聯姻中土名門,黛宮來曆不明,家世看似普通,當然就不在考慮之列。”
夏白元功自視甚高,很難說他想門當戶對就是錯的,牧飛問道:“你父母已經替你哥哥找好了?”
白蘇答道:“那倒是沒有,不過當時盛傳要聯姻紫家,也不知真假,畢竟當時秋靈紫才十三歲,年齡太小。”
白蘇當時也才十三歲,不也早就盛傳她要嫁給秋月赤桐,夏白元功恐怕一直就這麼赤裸裸聯姻外交。
牧飛懶得再提這事,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黛宮的沉默:“黛宮明明是神木族首領的女兒,也算是家世顯赫,她為什麼不說出來,也許你父母就回心轉意了。”
最後一句話牧飛說得很輕蔑,因為他自己不是豪門子弟,屬於會被狗眼看低的族類。
白蘇抬頭看著牧飛,大眼睛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神木族地處極南大荒山中,距離這裏大半年行程,這樣的名門對天星宗毫無意義,黛宮如果知道說出來也是自取其辱,又何必出口?”
七八萬裏外的山野蠻族當然不能和中土世家比較,的確還是不說為好,一旦白家出言譏諷,關係就徹底搞僵了,即便以後能夠緩解,一樣會成為難以釋懷的疙瘩。
牧飛總覺得白蘇的眼神在作某種暗示,似乎在說,別以為你從天上掉下來的就有多特別,我父母不吃這套,如果你的存在對天星宗沒好處,父母肯定不會把你放在眼裏,黛宮就是前車之鑒。
牧飛無奈笑了笑,如果真要拚錢財家世,他的確沒什麼可稱道的,比起黛宮遠遠不如,他如果被欺負了,沒人替他這麼出頭。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這些東西隻會敗壞心情,而是又問:“你們有聽說他們之間關係不睦麼?”
白蘇搖了搖頭:“剛才母親還在說哥哥和黛宮親密無間,哥哥從小到大的鞋都是母親親手做的,他隻穿母親做的鞋。被害前幾天哥哥突然向母親索取鞋樣,說是以後要讓黛宮幫他做鞋。”
牧飛對此倒是不以為然:“小夫妻的關係很難說,平時好得蜜裏調油,可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大吵大鬧,再一不留神就容易闖下追悔莫及的大禍,即便如此也很難說他們就感情不睦。”
白蘇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黛宮沒什麼接觸,一直聽說她性情很溫順,結果我們一路向西殊死搏殺,她卻狠辣異常,所以聽來的做不得準,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
牧飛知道接下去的話題很敏感,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是怎麼發現你哥哥被殺的,誰發現的?”
白蘇果然不願意多談,試圖避免去回憶,隻是說:“他們在外住了兩年,哥哥和家裏關係漸漸也就沒那麼緊張,每隔三五日就回來天星宗探望母親,後來母親發現哥哥七八天沒露麵了,就讓人去看,結果他已經被害。”
牧飛緊接著問:“中毒?”
牧飛想抓緊把該問的都問了,早點結束這個話題。
白蘇看了他一眼:“刀傷,被人迎麵砍倒。”
牧飛腦中又閃現了夏白元功一刀向他揮來的天眼夢境。
接著她又補充:“家裏沒有搏鬥痕跡,哥哥武功遠高於黛宮,如果不是很親密熟悉的人,不可能那麼輕易迎麵一刀將他砍倒在地!”
問到這裏牧飛已經意識到,這將是個說不清的懸案,如果良木白嘉是被很熟悉很親密的人迎麵砍倒的,他父親也符合標準。
說來說去大家都談不出殺人動機,整件事雲山霧沼,根本理不清一條能夠完全說服別人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