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采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麵,芳心隻共絲爭亂。
雞尺溪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輕柔婉轉的歌聲從岸邊船舫之間傳來,這首北宋大詞人歐陽修的‘蝶戀花’,寫的正是越女采蓮的情景,雖隻是六十字,但詞句之間無一不描繪的曆曆如見。
一聲幽幽歎息從河邊一名少年口中響起。
這是一名衣著青灰色粗布長衣的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眉清目秀,身材勻稱,若是不看那衣著,實在是一名翩翩美少年。
楊過望著悠悠河水,隨著口中歎息,目光似乎已經遊離,直到如今他依舊絕對周圍的一切而感到格格不入。
是的,他並非真正的楊過,早在兩年前,在慈母穆念慈逝世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不是《神雕俠侶》中的大俠楊過了,他的身上已經被一名來自於現代地球的靈魂占據。
而這來自現代的靈魂,原名也叫楊過,乃是一名標準的90後,從小癡迷武俠,讀書上學期間也每每捧著各類武俠小說讀的津津有味,直達大學畢業那天,和父母一道前往嘉興平湖遊玩,卻不料失足落水而溺亡,靈魂穿越時空陰差陽錯成了目前的楊過。
剛來之時,他曾有過興奮和激動,親眼目睹著各類高來高去的武林高人,心中充滿著無限向往,然這股子激.情隨著時間的流失卻逐漸被思念父母親人朋友的感情取代。
剛穿越之時正逢穆念慈病死,安葬了她之後就一直一個人在一處酒窖山洞居住,雖然身邊的一切都充滿著玄奇感,但久而久之內心也倍感孤寂,總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與這時代格格不入。
現如今,正是兩年之後。
楊過心感煩悶,平日裏依照著前世印象中的《九陽神功》練習,但兩年都無氣感產生,心知前世網絡上的那些武功心法之類的純屬騙人,能夠堅持兩年,已是他極大的毅力。
兩年間他也曾想過學習一些真正的內功心法,但身無分文,惶惶度日的情況下,拜師無門,又哪裏去學真正的武功?
雖然有一些小門小派中可以學到些拳腳功夫,但楊過對那些功夫看不上眼,隻想一心尋求真正的神功典籍。甚至他也曾北上去過少林,卻在半路就差點被蒙古兵捉住,隻得退回南方,在這嘉興一帶生存。
“這九陽神功看似並非全無效果,這兩年我已感覺全身精力大增,卻為何遲遲無法尋到內氣流動的感覺呢?”楊過喃喃自語。
想了一會兒,他便無奈的搖頭自笑,又歎了一聲,轉身準備離去。
剛一轉身,眼前一顆槐楊樹下正站著一名美貌道姑,身著杏huang色道袍,一手持著拂塵,姿態婀娜,身姿俏麗,看麵貌隻是二八年華,但其氣質卻有著三十歲的成熟韻味。
楊過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久久流連,腦海中好像想到了什麼,但一時又沒有想起,直到那道姑冰冷的語氣在耳邊響起之時,他才驀然驚醒。
“小子,再看就把你的狗眼挖出來踩碎!”聲音冰冷,卻又清脆悅耳,但她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道姑正是來到嘉興尋仇的李莫愁,其實她也心中大感奇怪,本是在這河畔聽到船舫間的那段歌聲,觸景生情,心中感慨了一番,但被眼前少年的歎息聲驚醒,見他麵色憂鬱,隻十三四歲的少年臉上卻有著一股不符合氣質的感慨,這讓她也稍微有了那麼一絲興趣。
隻是,接下來這少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上下猛看,讓人倍感不適,南宋重視禮教,禮法森嚴,男女之間嚴格以禮相待,哪怕是夫妻情人,也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看著對方,陌生男女之間,都是目不及xiong,可謂是相敬如賓。
可這少年卻偏偏不懂,行為如市井流.氓,若不是他目光清澈,並無淫.邪之意,恐怕李莫愁將在第一時間就一掌拍去,饒是如此,她也已經心生殺意。
楊過這才收回目光,眼珠一轉,笑道:“道姑長得實在太美,小子情難自禁,莫怪莫怪。”說著又向她作了一個揖,隻不過他實在不懂什麼禮法,姿勢看起來怪異之極。
李莫愁一聽他讚歎自己美麗,心中的殺意稍減,又見他作揖姿勢古怪,又覺好笑,隻是內心已被仇恨蒙蔽的她,卻也並不領情,反而昂首冷笑道:“年紀不大,嘴巴倒是油滑,像你這等無賴,冒犯了我,必須接受懲罰,就罰你自刮一百耳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