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章 大難臨頭(1 / 1)

龍曆397年八月初一,弼國公府。

一個穿著雲錦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跪拜於堂前,等候大周朝皇帝禦用總管太監宣讀諭旨。

魏公公打開金色絹布,宣讀道:“大周朝弼國公戶部尚書薑道風,窩藏軍火,私通敵寇,意圖謀反,證據確鑿,令朕失望至極,按我朝律法,判處滿門抄斬,即刻行刑!欽此!”

薑道風的身軀劇烈抖動,悲戚地呼喊:“皇上,臣冤枉啊!”

魏公公陰沉著臉,蔑視地說道:“薑道風大人,此案是薛相國親審的案子,怎麼會冤枉了你。皇上仁慈,沒有誅你薑氏九族,已算是網開一麵了。本公公勸你還是省點力氣,留著走黃泉路吧!”

此時,薑府外已被禦林軍層層包圍,絕望的氣氛籠罩著整座府邸,昔日的館軒樓榭,如今如陰曹地府一般森冷,滿是哀怨啼哭。

瀛都榮國公府,岫雲軒內。

一位身著雪白直襟長袍的俊秀少年正斜靠在矮榻上,手捧著一卷古書。隻見他眉目清冷,薄唇緊抿。屋內的千年沉香正燒得恰到好處,一縷縷清煙從香爐裏縈繞而上,徒增了幾分清雅。

男子正是榮國公沈非言的嫡長子沈長荊,年方十五,氣質沉穩,劍術精妙,頗得皇帝器重,也是榮國公府明正言順的繼承人。

沈長荊抬眼看了看桌案上的司辰,放下書籍,在劍架上取了一把雲紋佩劍別在腰間,行至館軒門外。他專用的白色赤兔馬已牽出馬廄,一隊佩刀侍衛也在院中待命,打頭的侍衛總管穆岩上前迎接。

沈長荊低聲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穆岩答:“回公子,辦妥了。”

沈長荊點了點頭,徑直騎上馬去,一隊人馬沿大路往弼國公府疾馳而去。

到得府門,禦林軍紛紛讓路,統領齊蕭恭敬地對沈長荊行禮,稱薛公子、夏公子、衛公子均已在府裏了。

大周皇帝為磨煉世子們的辦事能力,指派四位世子共同監斬。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皇帝在考驗各世族宗親的忠心,也是殺雞儆猴,讓世子們引以為鑒,可謂一石二鳥。

當沈長荊來到內院時,薛世豪正氣勢洶洶地指揮士兵搜查府邸,

薑府上下老少奴仆數十人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薑道風跪在最前麵,麵色憔悴,眉頭緊皺。

薛世豪看到沈長荊進來,嘲諷道:“沈大公子真是來得及時啊,再晚一點我可要差人到府上請了。”

沈長荊笑而不語,眉眼間平靜如碧水湖麵,看不出一絲情緒。

夏淵笑嗬嗬地圓場道:“這還不是沒到時辰嗎,長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向來都是不緊不慢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著急。”

薛世豪冷哼了一聲道:“隻怕有些人仗著自己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目中無人吧?”

穆岩見薛世豪出言不遜,橫眉怒目地喝道:“休得對我家公子無禮!”

雖然薛世豪是當朝相國薛霆之子,但是論地位是比不上四大世家的,再加上皇上在世族的一眾後生當中最為喜愛沈長荊,閑暇的時候總召他到天聖宮對弈、舞劍,大有器重的意味,哪怕是薛相國見了也要給這個後生三分薄麵。

一個侍衛也可以在本公子麵前大呼大叫,薛世豪心中十分不爽,但礙於情麵又不得發作,隻能氣鼓鼓地把頭扭過一旁。

衛斯年看了看堂前的香柱,對眾人說:“時辰已到,行刑吧。”

薛世豪聽罷,一腔鬱悶正愁無處發泄。他拔出腰間的黑色蛇紋劍,“唰”的一聲,一個奴婢的頭顱就被砍下,血濺了一地。

跪在地上的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害怕地團團抱在一起,連薑道風也嚇得不敢睜開眼睛。

薛世豪不過癮,嘴裏罵道:“讓你們他娘的造反!”說罷扯過一個小廝,“唰”的一聲,又砍下一個頭顱。

他轉過頭掃了一眼三位公子,喊道:“你們幾個站著幹嘛?快來幫忙啊!”

夏淵和衛斯年聞聲拔劍而來,“唰唰”兩聲也跟著砍下兩個頭顱。

幹脆決絕的劍是他們對家族地位的守護,也是對大周皇帝的盡忠。

錦衣玉食的貴族公子嚐到了殺戮的快感,手起刀落,一個個頭顱應聲落地,染紅了他們身上的錦袍。

猩臭的鮮血混合著夏日的暖風撲麵而來,昔日燕舞鶯歌的庭院此刻變成了修羅煉獄。

沈長荊立於槐樹下,冷眼旁觀著這場屠殺。夏日的陽光透過枝葉,斑駁地灑落在他的白袍上。

他握緊腰間的劍,薄唇緊抿,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