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隻剩下周仲平和伍姝雲兩個人。
伍姝雲痛哭流涕。
同樣是女兒,同樣十八九歲的年齡,懵懵懂懂的年紀,卻都要經曆這樣的痛苦。
七年前,她站在急救室門口,裏麵的是晚風,七年後,她又站在急救室門口,裏麵的是思言。
隻不過七年前,她費盡心思想要讓孩子離開自己的母親,而七年後的今天,她卻留不住思言的孩子,這都是報應啊,是她這輩子做的錯事太多,所有的苦難,都讓兩個孩子承受了。
“伯母,你不要這樣,思言會沒事的。”周仲平不知道怎麼安慰伍姝雲。
這陳子發生的事情,是足以讓這個做母親的人絕望。
“她才十八歲,如果老天要報應,就報應在我的身上,不要讓我的女兒受這樣的痛苦。”她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周仲平雖然是醫生,看見了人世間的無常,但此時,麵對裏麵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他也隻能歎氣。
這隻是第一步。更殘忍的事情還在後麵。
何晚風被吳思源送回病房。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何晚風走在前麵,吳思源默默的跟在後麵。
吳思源看到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發現了她的異常,忙跑上去扶住她的身子。
“晚風。”他擔憂的叫了一聲,一隻手牽著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異常冰冷,再抬頭,才她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他忙找了個椅子扶著她坐下。
何晚風精神恍惚的望著吳思源:“剛才她要我救她?”
她想起吳思言的臉,雖然她忘記了她,但她好像感同深受,她的無助她好像都深有體會,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胸口好疼好疼,她奇怪自己這樣的感受,明明已經忘記了她和吳思言的關係,卻真的為她心疼。
腦海裏忽然傳來一個小女孩天真的聲音。
“姐姐,姐姐。”
“我叫思言,吳思言。”
這個聲音那麼清晰的存在她的腦海裏。
“思言,言言。”她本能的叫出聲,想留住那個聲音。
但是那個聲音離她越來越遙遠,直到她完全聽不見。
她努力想想起些什麼,卻模模糊糊的隻有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思言是她的妹妹,姐妹連心,所以,她為她痛苦難過。
“晚風。”
吳思源在聽到“言言”兩個字後一愣。
“你能記起她?”
何晚風沮喪的搖搖頭:“沒有,我好像聽到她在喊我,她在喊我,要我救她。”
“晚風,不要這樣,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思言好,為了她能更好的活下去。”
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深情的望著她:“所以,你要好好呆在醫院裏,早點恢複記憶,你是她的姐姐,隻有你能夠安慰她。”
何晚風不習慣他這樣的溫柔,從他的手掌中轉過臉,輕聲道:“我想回病房。”
回到病房,吳思源把何晚風扶回床上,細心的替她脫下外套,又幫她蓋上被子。
她已經長了一截的頭發飄在臉上,他輕柔的幫她拂過。
看著她蒼白卻忍舊美麗精致的臉龐,他露出久違的發自內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