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輕揚全是在雲蹠照料下過的,開始還想著雲蹠傷勢未全部愈合而逞能自己摸著動手,結果就是灑了水掉了鍋絆了柴摔了跤,讓雲蹠笑了很久。

隻得作罷。

雲蹠很享受這四天,光明正大以她看不見為理由摟摟抱抱,最親近的距離。輕揚紅了小臉很多很多回,卻沒有拒絕。

那不知風月的單純和嬌俏的羞澀,總是讓雲蹠想一親芳澤。可雲蹠忍著,等她熟睡才偷偷一品芳香。

這夜,輕揚又夢囈了:“雲蹠,明天能看見沒有啊?”

雲蹠笑了,緊了緊懷抱:“能了。”

輕揚笑了,粉唇微揚。

雲蹠親上去,突然想起,問她:“輕揚,你可喜歡我?”

“……呃,不知道,應該不喜歡。”有點猶豫。

雲蹠不高興了:“那你喜歡漸止?”

“沒有。”很幹脆。

雲蹠又稍稍平衡了一些:“那你一定要喜歡上我,知道嗎輕揚?”

輕揚在他懷裏蹭了蹭:“……嗯……”

雲蹠笑了,星光流轉的溫柔,能溺斃萬物的溫柔的吻。

而輕揚醒來,從不知曉。

雲蹠雖然很喜歡這樣對話,可覺得每夜灌輸一些思想是必要的,所以總是在她夢囈時說:“輕揚,你要喜歡我。”

輕揚總是閉著眼睛,熟睡正酣,喃喃答應:“嗯……”

雲蹠於是偷著樂,滿意笑著,抱著佳人入眠。

有時輕揚會發呆,雲蹠問你在想什麼,輕揚的臉一下紅了,嘟噥:“沒事沒事。”心裏堵著大石頭般的不解:怎麼老是感覺夢裏好像做了什麼事情,似乎這些天都做一樣的夢,可是夢見什麼不知道,隱隱隻是有一句話似乎在心裏烙了印:你要喜歡我。

又是一陣紅燒臉。

雲蹠笑著,丫頭啊丫頭, 你何時才能知曉我的心意呢?

輕揚眼睛能看見那天,開心得笑得像個孩子,嘴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兼著手舞足蹈。“我們那裏,有一種動物叫企鵝,專門活在冰天雪地,他們胖乎乎的,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可好玩了,就像這樣,”將雙手貼身,再豎起手腕,外八腳搖晃著走,嘴裏還配著音,“嗄嗄嗄嗄……”話說沒有見過真企鵝的輕揚小姐,企鵝不是“嗄嗄”叫的。

“還有一種動物,叫熊貓。身上隻有兩種顏色,黑和白。所以有個笑話,是熊貓永遠不能畫彩色畫,因為它永遠隻有黑白兩色。”

雲蹠笑著聽著,在意的是她天真純然的神情,而非她所說的新奇事物。對雲蹠而言,輕揚已經是最新奇的了,勝過一切其他。

夜裏,雲蹠照常摟著她睡,在她夢囈時問:“你有沒有喜歡我?”

“……沒……”

雲蹠不悅,懲罰的狠狠親了她一下,又說:“你要喜歡我,知道嗎?要喜歡我!”

“……嗯……”

雲蹠不滿意的又問:“你要記得什麼?”

“……記得要……喜歡你……”

雲蹠稍稍滿意,再問:“喜歡誰?我是誰?”

“……雲……蹠。”

雲蹠滿意了,摟著輕揚,又一陣親吻,才滿足而眠。

曾經也以為輕揚其實是裝睡,哪有這樣對話的夢囈而醒後不得知?在谘詢了金太醫之後才知道,有些人天生睡眠時頭腦沒有完全休息,會循著白日記憶而產生夢囈,如能在此人夢囈時對話,夢囈人是能聽見甚至作答的,可畢竟是夢囈,醒後是不得知夢中一切的。

輕揚明顯就是這類人。

在得知其實這樣對話並不損傷輕揚,雲蹠倒是喜歡上和夢囈的輕揚對話了。

尤其是這樣的,讓雲蹠很滿意很滿足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