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過後,鬼丘又恢複了往日那種陰森、詭異的寂靜。
然而,鬼母等人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尤其在看到空中俞皇偌大的身體四分五裂之後。雖然他們身在大廳之外的遠處,沒有人能看清楚,那位“張紫星”門主是施展怎樣的神通、如何將俞皇與那些精英一同湮滅的,但他們隻要明白這個結果就夠了。
眾人在興奮之餘,也是心頭驚駭:早知道這位辛門主實力強勁,卻沒想到如此強大!幸虧當初見機早,選擇了歸降,否則整個鬼丘隻怕早已與如今的莽晦山一般,被其從歸墟的勢力名單中抹去了。
俞皇的真身是上古奇獸契俞,龍頭馬尾虎爪,速度極快,而且最可怕的是,它的真身有四百尺長,加上那辛晉不久的初階玄仙修為,可謂戰力強悍。
然而,契俞這次所表達出的強悍,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將那鬼丘的議事大廳夷為平地而已,卻付出了自身與一眾屬下性命的代價。
其實,契俞此番前來鬼丘,並非完全沒有準備。他本來就想吞並鬼丘,聽馬腹返回的報告後,得知鬼丘已經易主,而那位有金仙之力的新門主的夫人竟然是一名絕色美女,當即動了心思,帶著門中一幹精英趕來鬼丘。其目的十分明確,就是搶人、占地。
那美女果然是美得傾倒眾生,而那位辛門主的實力比想象中更低,以契俞玄仙下階的眼光看來,也隻不過是築基期而已,估計是靠著某種奇獸的天賦,才能發揮出遠超修為的金仙力量。這種對手,根本不值一提,甚至無需他俞皇親自動手就能解決。
對於契俞來說,此番鬼丘之行,無異是天上掉餅,不僅能得到垂涎已久的鬼丘勢力,還有那位堪稱辛驚喜的美女。正當他在心中想象將那美女擄回後如何淩辱、虐待之時,鬼丘辛任的“金仙”門主居然在莽晦山眾人輕蔑的笑容中,“不知死活”地主動出擊了
然而,那些人的笑容就凍結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顫抖與寒意。原來,“不知死活”的,正是他們。
契俞並未看錯,張紫星的力量確實與外表的修為不符,可惜他的判斷也僅限於此,否則他不會在危急的時候還衝向天瑤,也不知是想擄走,還是想挾持為人質,結果當然是自尋死路。
在麵臨湮滅前的一刹那,契俞依然不甘心,但他不得不從心裏承認: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甚至在生死關頭還有超水平的發揮,卻終是無法改變結局。因為那個敵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還要遠遠淩駕於他這初階玄仙之上,從一開始,全局就在那人的掌控之中。契俞這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戰鬥中,毫無力量的天瑤並沒有退避,而是始終安靜地站在那人的身旁了
這種強者的實力,幾乎可以與那幾人並駕齊馬區了……
以他的實力,不可能在歸墟默默無聞,但為什麼以前沒有聽說過?
……
盡管契俞想“原地滿血複活”,但願望與現實往往是背道而弛的,所以,他隻能接受了死亡。
對於歸墟中的異獸們來說,死並不可怕,修為的虧損也並非無法彌補,隻有那寶貴記葉乙的喪失,才是最無法接受的,因為那並非隻是代表了榮耀或利益的回葉乙,更重要的,是自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歸墟中的“獸”比之人間世中的許多“人”看得更為透徹。
平心而論,這次如果不是俞皇對鬼丘重視不夠,加上天瑤之計,使得其心急,親自率眾前來,才給了張紫星一舉擊殺的機會。若是俞皇據莽晦山不出,仗其地勢與守軍固守,就算是張紫星前去,也要花費好大一番力氣才能將其拿下,還未必能如此輕易消滅俞皇。
“俞皇吞並鬼丘未果,反被其所滅”算得上是爆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冷門,雖說莽晦山不能與蠻荒山相比,但也算是歸墟“黑道”中較有影響力的勢力,尤其最近還在不斷擴展,卻意外地被鬼丘這種“弱者”用“詭計”所板倒。
無論如何,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作為敗者,莽晦山的勢力迅速瓦解,但以鬼丘原本單薄的實力,還不一定能完全消化下莽晦山這塊“肥肉”,而在或明或暗的兩旁,尚有不少著這塊肥肉的餓狼。
懾於俞皇被滅之威,鬼丘也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令許多者未得明細之前,一時不敢妄動,局勢暫時還顯得較為平靜。但明眼人都清楚,這正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寧靜,除非鬼丘能在那層麵紗被揭開後,真正證明自己的實力與價值,否則一切都將歸為初始,甚至連自身都難以保全。
張紫星作為人界的掌控者、甚至連聖人都沒能逃過其謀算,對於這一點自是心中有數,但他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到要使鬼丘不斷壯大甚至是稱雄歸墟,他的目的,隻是那麵“旗”而已。
消滅俞皇、進而歸附覆天山是他接近“旗”的一個辦法,但在此之前,張紫星打算先嚐試另一種更快的捷徑,那就是,直接前往覆天山盜取。
歸墟中的力量十分混,修煉者的修行、回複進度也無法如外界一般快捷,往往需要費力將所需的力量“提煉”出來,再加以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各種被“提純”並濃縮的“氣”就成了寶貴的資源與財富,最通用的就是通常魂體修煉所需的玄清之氣。當然,對於張紫星這樣的“怪物”而言,並不存在這種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