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西南重鎮堰州市。
六月的夏天酷熱難當,太陽像火球一樣停留在半空灑下炙膚的熱力,周圍一絲風都沒有,空氣中散發著燃燒似的氣息。地上已像著了火,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喘不過氣來。
下午二三點鍾時分,更是一天裏最難耐的時候。在堰州市下屬的康平鎮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一輛小型客運中巴懶洋洋的停在路邊。
一個身材矮壯,麵相黝黑的五十來歲漢子,這時正蹲在中巴車旁邊的陰涼處,一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一邊注視著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
他叫張誌平,康平鎮本地人,前幾年他和他老婆看準了周圍山裏農民出行難、出行貴的困境,湊錢買了旁邊這輛中巴車,開始承包起了鎮上到周圍十裏八村的客運路線,生意有淡季有旺季,總體上還過得去。
“大平,時間到了,開車。”張誌平妻子鮑娟在車廂裏探出腦袋喊他。
夫妻倆承包的這條路線因為各個村莊七拐八彎的,路程很長,所以一天隻能跑兩個來回,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趟“回”的時間了。
“好嘞!”張誌平狠狠的嘬了最後幾口手中煙,隨手彈飛了煙蒂,拉開身邊的駕駛室門,準備上車。
“等…等一下!”這時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從他後方傳來。
“嗯?”張誌平聞聲回頭,隻見遠處大約二十多米外一個男青年,正急速的向中巴車這邊跑了過來。
眨眼間,男青年大汗淋漓地跑到張誌平麵前,手扶著中巴車,緩了一口氣,向他問道:“大叔!您這車去…神筆村麼?”
“神筆村?”張誌平一皺眉,上下打量了麵前這個年輕人一番。
他大約二十左右歲的年紀,身上背著一個黃色的大背包,單眼皮,高鼻梁,相貌不算醜,當然也談不上俊,就是那種平凡的讓你“一轉身,就忘掉他容顏”的普通青年。
“這周圍沒有叫神筆村的村子。”張誌平搖頭道。
對於康平鎮周圍山上的這些村子,作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又跑了這麼多年客運的張誌平來說,可以算是爛熟於心,何況這麼有特點的村名,聽都沒聽過。
“沒有?”年輕人困惑的撓了撓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兒展開,開始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張誌平好奇的低頭瞄了一眼,這張紙條兒上麵畫的是一張簡易的路線圖,正中間一條直線箭頭,線上麵寫著一個大大“西”字,兩邊是兩個地名,其中終點寫的地名就叫“神筆村”
“那…叫石崖村的有麼?”年輕人找到了路線圖上標注的起點,抬頭問道。
張誌平這回點頭道:“石崖村有。”石崖村在康平鎮最西麵的一座大山裏,人口不多,是全省有名的貧困村。
年輕人眼睛一亮,急忙接著問道:“那這個石崖村再向西走還有什麼村莊?”
“還往西去?”張誌平蹙眉,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村子了,石崖村就已經在大山的最裏麵了,周圍除了山就是山。”
年輕人一急,還要再問,這時早早坐在中巴車廂裏的乘客們開始不幹了,紛紛抱怨,已經到點兒了,為什麼還不開車。
“張誌平!”鮑娟再一次探出脖子怒吼,這一陣天氣熱乘客不多,她內心煩躁。
“來了,來了。”張誌平一縮脖子,急忙往駕駛室裏鑽。
“大叔,您這車等會兒到石崖村麼?”年輕人扒著駕駛室的門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