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兒匆匆忙忙地跟著狗蛋過去一問,才知道沒出什麼意外。隻不過是因為趙木棉說後頭那棚子還沒完工,她又是第一次一個人住那邊,實在是有些膽怯,央著留個人去配她的。
這原本是有些不合規矩的事,改花想著兩邊好歹是親戚,要麼就他留下陪著。結果趙木棉非眼巴巴地瞧著臧狼,央臧狼留下陪她。
臧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以後,居然真的答應了。
可這到底是不合規矩的事情,雖然現在是非常時候,可家裏邊又不是真沒人了。改花這是家來取他自己的被鋪的,打算和臧狼兩人一塊在後頭打地鋪過一夜。
“隻有這一夜,往後可再也不要答應他了。”改花還沒說什麼,狗蛋卻是老大的不樂意。
在他看來,這趙木棉就是個外人。一個外人,欺負了他姐,還讓他阿哥這樣操心,他自然是很不高興,忍不住就碎碎念地開始掃落起趙木棉來。
實際上,狗蛋和趙木棉根本就沒見過兩次的,也隻不過是在本家的時候匆匆照過一麵。也不知道狗蛋就哪裏來的這樣仔細地觀察力,居然把趙木棉從性子到容貌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遍。說完了,又開始數落本家的娃子沒禮貌、這不好那不好,自然是連帶著雷雷也哪裏哪裏都不好的。他一路說了那麼多,也不知道是真那麼有想法,還是臨時瞎編出來的。
蘭花兒聽了一回,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剛開始聽到改花說趙木棉想要臧狼留下,臧狼居然也答應了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兩人莫不是中午的時候已經說好了這事,這會兒是要私相授受的吧”。
可轉念一想,怎麼可能。
臧狼要真是個那麼急色的家夥,怎麼可能還挨到這個時候。以往家裏邊隻有她和臧狼兩個人在,臧狼要是真有個什麼不好的心思,還輪到這個時候麼。早在那以前,他就該動手了。
雖說他生死文書一直在蘭花兒手上,可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真犯了什麼事,人往外一逃,哪個還真就能逮住他麼。就是有身契和生死文書在,官府也不一定能抓得住他人呢。而且,就憑他的本事,真有心要從蘭花兒一個小娘子手上逼出那兩樣東西來,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不過,趙木棉倒好像是真對臧狼動了心思了。雖然不知道趙木棉到底想要做什麼,可回頭想想就讓人覺得很是不舒服。
蘭花兒倒也不是覺得趙木棉非得是什麼壞人不可,可這女人以前還曾經拿熱湯潑過她臉呢,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還在一邊糾結著要不要直接上去問臧狼的,這會兒連這功夫都省了,人家幹脆把她的人都霸占去了,根本不讓兩人有什麼說悄悄話的機會。
蘭花兒雖然有些鬱悶,卻並不覺得這事情有多嚴重的。特別是改花現在正是準備拿了東西過去陪著的。有改花在旁邊,哪裏還擔心會出現別的什麼問題。趙木棉終歸不過是個姑娘,還能真做出什麼事情來不成。
不過,被趙木棉這樣一鬧,蘭花兒今天是不指望能和臧狼說上話了的。
她方才還在煩惱著要怎麼跟臧狼開這個口,現在是用不著糾結了,可她也見不得就真高興。
可就是不高興,她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現在也用不著特地跑到趙木棉他們那邊去的。橫豎改花是一定要過去的,有改花在邊上看著,自然不可能有別的問題。
這事情要是往仔細了想,的確是挺惡心人的。可真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問題倒也不大。蘭花兒要是現在就急急忙忙地跟著改花過去,那反倒有些太把趙木棉當回事了。
原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呢,被她旁邊一個不高興,說不定反倒弄出些什麼事情來。
蘭花兒甚至有些懷疑,這趙木棉會不會其實是故意來惡心她的。
她還記得當初在本家的時候,趙木棉還曾經笑話過她,說她瞧上了臧狼這樣的人。當初趙木棉可不大看得上臧狼咧,不過是又見了兩次麵的功夫,怎麼地突然就完全變了態度呢。
這樣想的話,無疑是把人淨往壞處想了。蘭花兒其實反而覺得一般人都不會這樣的無聊。因為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對趙木棉自己沒有任何好處——要麼她是真看上臧狼了,想要爭一爭的,否則那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蘭花兒自己想了半天也沒理出什麼頭緒來,眼看著改花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到後頭棚子去的。蘭花兒也也不攔他,隻是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不要真被災民衝撞了的。她甚至都沒讓改花給臧狼帶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