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兒自己沒瞧出趙木棉到底有哪裏不好,因為她馬上就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後頭山上開荒的菜地說是長得很不錯,這會兒已經能夠稍微收一些的當成是當季的蔬菜吃了。
臧狼他們每次從後山上家來的時候,都必定是會帶著些吃食下山來的。他們背了個小簍子到山上去,將地裏頭的菜稍微收一收,也不顯得多麼紮眼。
他們往家裏邊收了幾次東西,一點兒也沒有被人懷疑。
他們現在這樣大家也隻是覺得趙家的人實在是很會在後山上尋些吃食。蘭花兒和臧狼都是這個中的高手,總算沒讓旁人猜出來他們是在後山上頭開了荒。
因為現在是在是不好再在地裏邊種些什麼東西了,村裏邊的人好多都三三兩兩地朝著村外走了出去。有的是到鎮上去,有的卻不知道是走到了什麼地方,應該也是想找找看有沒有別的什麼地方可以另外尋點兒活路的。
不知道是因為之前長梧做的法事真的有效,還是因為村子裏的人都多多的出來走動,真的有將病氣散了一些,等天氣再冷一些以後,原本十分嚴重的傳染病也跟著慢慢好轉了起來。
以前總是在家裏邊聽到楊郎中一疊聲地說著村裏邊的哪一家又出來了嚴重的病患,現在都很少再聽見他這樣講。
代之的是樂嗬嗬地講著村裏邊哪戶人家的病漸漸的見著好了,能夠下地到外頭去走走什麼的。隻是走到哪裏去,便是連楊郎中也不知道的事兒了。
狗蛋好像在找那些小娃子一道玩兒的時候,聽到了一些什麼話,悄悄地跟蘭花兒講,說那些人商量著要到山下的那些村子裏頭去。雖然可能的確已經沒有什麼物資了,可人也少,說不準還是能找到機會吧?
這是狗蛋自己猜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準確。
狗蛋以前一直有到後頭的草棚裏麵找雷雷,可自從趙木棉回來了以後,他也不再到後頭那草棚去了。好像偷偷地去過兩回,可每次都見著趙木棉和雷雷兩人麵無表情地坐在棚子裏,他又不敢當著趙木棉的麵進去找雷雷,所以現在也都不過去了。
他已經有些習慣了每天去找雷雷說話的日子,現在突然沒法子那麼做了,還覺得有些不習慣的。
“阿姐你什麼時候給雷雷做些吃的麼?也、也好久沒給他做吃的了吧,他在後頭,應該也沒什麼可以吃的啊。”狗蛋甚至這樣和蘭花兒講,試圖換來一個和雷雷講話的機會。
蘭花兒瞥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他阿姐也家來了,怎麼就沒得吃?你沒聽著阿狼講麼,趙木棉現在都跟著他一塊兒到後山上去的,還有人給她分些東西,得了的都是些好的,比阿狼帶家裏來的還要多。他們那裏才兩個人,怎麼著也不會沒吃的啊。我看他們現在藏著的東西可比咱家還多咧。”
狗蛋也不是真的就想讓蘭花兒給做什麼東西的,聽她這樣一樣,伸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了。
沒有很好的理由,狗蛋也再沒有往後頭草棚去。他這樣說過一回以後,後來也再沒有提過。蘭花兒看著他覺得他大概心裏邊還是掛念著的,隻是不說出口罷了。就連鎮上學堂裏頭的那個堂哥,他都還記著。
大概也是因為狗蛋小的時候,趙家環境很不好,他身邊沒有多少個能夠一直在一起玩耍的朋友。現在突然遇到能說上話的,又能讓他一直照料著的,自然就珍惜了起來。
可惜現在就是他在珍惜,暫時也沒法子再和雷雷玩兒了。村裏邊好多娃子已經都走到了外頭來,雷雷卻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還是小心翼翼地躲在那個草棚裏頭,要是狗蛋不過去跟他講話,他便一個人待著。
的確是一個人待著——趙木棉現在常常在外頭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是和雷雷在一塊的。就是他們在一塊的時候,按照狗蛋所看到的,據說也是不怎麼講話的。
“怎麼會咧,是你看得不夠清楚吧?一下子的事兒,哪能作數咧。”蘭花兒對這點倒是十分的疑惑不解,“她一路帶著這娃子到坳子村來,路上多苦,也沒見她放棄的。現在這麼著,可不能真就不搭理雷雷的吧。”
狗蛋嘟了嘟嘴,滿臉的不認同,卻也沒有再反駁。
在村裏邊的人走出去了一些以後,村子裏頭又有了件大事。
這要說是大事,實際上也沒有多驚天動地的。可跟之前村子裏大家都不知道該做什麼才是的氣氛相比較,這的確已經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