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又講說臧狼在前頭開了箱子,裏邊的東西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那上頭放著的滿滿當當的都是些絲綢帛錦一類的東西。
在那底下放著的雖然大都被擋著了看不見,可露出來的一點角還是能瞧出來,至少不是些隨隨便便就亂塞進去的稻草。有些好像是木頭小工具,有些不知道是別的什麼東西。
就是不算那下頭放著的東西,光是上邊放著的那些絲綢,就已經不是村裏邊的人所能想象的了。哪家要是抱著這麼一匹絲綢上門去下定,估摸著可沒有人家會拒絕。
蘭花兒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坐著聽,神情有些恍惚了起來。
臧狼帶來的是什麼東西,她倒不是特別的關心。好奇自然是好奇的,不過既然早知道臧狼有那樣的錢財,又知道臧狼的心思,他就是拿出來再貴重的東西,蘭花兒也不會覺得太過驚訝。
“已經都開箱子了呀……”蘭花兒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又忍不住側耳去聽外頭的動靜。
照常理而言,既然臧狼已經開箱子了,那大家應當是先騷動一下,然後慢慢地就會變得安靜下來才是。東西也看過了,接下來也就是走個過場了。
可蘭花兒側著腦袋聽了很久,外頭的那些喧鬧的聲音好像一直就沒有安靜下來似的,還有些越來越激烈的傾向。要說是那種大型的吵雜,似乎也並不是。
“外頭怎麼還這樣吵呢,不是應該已經開始走形式了麼?”蘭花兒歪著腦袋努力朝外頭看,看來看去也都隻是黑壓壓的人頭。
外邊的喧鬧有些持續得太久太過分了,讓她原本放鬆了下來的那點不安又慢慢升了起來。
“啊……哎……誰知道呢。說、說不定是把箱子裏邊的東西在往外搬吧?”狗蛋有些含糊地接了一句。
這話說得也不算錯,倒也是有這種可能性的。蘭花兒卻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狗蛋,“哎,我瞧著外頭好像不那麼簡單,阿弟你到外頭去瞧瞧?”
狗蛋有些不情願的樣子,嘟了嘟嘴,又皺了皺眉頭。蘭花兒瞧他這樣子,好像真是不樂意到外邊去一樣,不由得就覺得更奇怪了,問他外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狗蛋又嘀嘀咕咕地小聲說了些話,蘭花兒完全沒能聽清的。
蘭花兒便站起來,講,“阿弟,你要是不到外頭去看看,那我可是要自己過去瞧瞧了的?就是要被人圍觀,也少不得要出去看看才安心。”
狗蛋聽她這樣一講,也知道馬上就要瞞不住了的。他倒是可以攔在門口那不讓蘭花兒出去,可他一旦這麼做,就是傻子也知道外頭肯定是有什麼事兒了,何況蘭花兒現在已經開始疑心了起來。便幹脆地講,“阿姐你還是不要到外頭去了。那個趙木棉又出來鬧事了,外邊正鬧著呢。你出去了幫不上忙,還平白生氣,都不知道她會扯著你說些什麼,還是別去了。”
蘭花兒的手都已經快要扶到門框上了,聽狗蛋這麼一說,馬上就想起之前臉上被趙木棉潑的那一碗熱湯,不由就停了下來。
狗蛋雖然也一直不喜歡趙木棉,可後來因為雷雷的關係,他在提起趙木棉的時候,還是有些勉強地把趙木棉叫做堂姐的,也算是個禮貌。現在他的口氣這麼冷淡,估摸著趙木棉可真沒在外頭做什麼好事了。
蘭花兒想著自己出去的確沒用,說不準還會被趙木棉逮上,也就將手收了回來,回頭問狗蛋,“她在外頭亂說什麼了?”
狗蛋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說是和阿狼曾經有過交情,這會兒被拋棄了啥的,還說雷雷是阿狼和她的娃子。我進來的時候,外頭正扯皮著呢。非說阿狼以前常常跟她私會啥的。不過楊先生在外頭看著呢,這些話又由不得她亂講。”
“……她……腦子還正常著吧,敢說這樣的話?”蘭花兒這會兒已經不覺得擔心了。她隻覺得趙木棉實在是有些好笑。
有些話可不是說出來了就有人相信的。說那是自己的娃子就是了?說那是有過幽會就是有過了?
這村裏邊誰不知道臧狼天天黏在她趙蘭花身邊,趕都趕不走的,哪裏有時間去搞什麼幽會。
蘭花兒倒是突然覺得有些可憐起趙木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