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兒再往外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擠得熙熙攘攘的人群現在好像已經少了一些。也不知道是擠到前邊去了,還是已經散了。她便又伸手推了推狗蛋,“阿弟,你到前頭去瞧一眼吧。也不圖看到什麼,就是確認一下到底怎麼樣兒了。有事沒事的,也好知道不是。我們在這後頭自個亂猜,可真是苦得臉都青了。”
狗蛋一想,覺得也是。他就遠遠地看一眼也比兩人在後邊幹著急來得好。現在外邊的聲音已經靜下去了,估摸著是生了什麼變化。
他便十分幹脆地答應了一聲,一扭身子就從門縫那兒鑽了出去。
蘭花兒並沒有等多久,就看到狗蛋帶著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裏邊來。看著他那表情,蘭花兒跟著心上就是一鬆。能讓狗蛋這樣高興,外頭肯定已經是用不著擔心了的。
果然,狗蛋輕輕地把門給扣上了以後,馬上抬起了下巴來,十分驕傲地宣布,“那女的已經不在外頭了。阿哥正在外邊接阿狼的茶,等茶喝完了已經就算是可以了。”
狗蛋自己也沒見過下定什麼的,可之前改花知道了臧狼要搞這個以後,特地去問了鐵生,當時也並沒有避著狗蛋的,狗蛋也算是有點兒理論基礎。
蘭花兒聽了這話,才算是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難怪外頭瞧熱鬧的人已經不怎麼吵雜了。反正熱鬧都已經跑了,他們也就沒什麼好鬧的了。
她還特地問了一句,“外頭氣氛怎麼樣?”
“挺好的咧,瞧著反正大家都挺高興的。好像是說完事了以後大家都發一塊方綢子布,所以也沒見啥亂講話的。”狗蛋攤了攤手。
“……這到場來看的,每人都發一方?”蘭花兒有些懷疑地追問了一句。
接著就得到了狗蛋肯定的回答。
蘭花兒不由得又發了一回愣。這才是真正的敗家子啊。雖然還比不上那些當街撒錢的少爺,可綢緞什麼的,畢竟也不是便宜貨。像是臧狼這樣大氣給大家派發的,可真不多。蘭花兒想起之前臧狼嘀咕了好久,說本來是應當沿街撒糖果的,結果現在這個時候,連糖果都買不到了。
當初她沒有十分在意,還以為現在這個時候,臧狼可不會再派什麼東西了的。結果現在一看,糖豆子是不派了,人家這換成了派更高級的東西了,還是人手一份的。
難怪方才趙木棉跑出來說什麼陰私的事情,結果一下子這事就給擺平了。
外頭瞧熱鬧的大概是早就聽說了完事以後會派綢子的,所以也不願意這事情拖得太久。而且,臧狼那樣大氣地拿了東西出來派,看熱鬧的也算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哪裏還會向著趙木棉。
何況還有楊郎中和長梧那麼兩個先生在外頭。以蘭花兒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可絕對不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長梧麼,有點難琢磨,可楊郎中必定是個脾性好又耐心的,肯定會慢悠悠地把疑點什麼的都梳理一遍。
何況臧狼實在是從來不離開村子的。
趙木棉估摸著要被大家圍攻得很慘了吧。
雖然這肯定不在臧狼的計劃裏邊,可蘭花兒還是覺得這陰差陽錯得有些報複的意味在裏邊了。
真、真的挺可憐的呀……
“哼,那女的好像是走得很快的樣子,連雷雷都沒帶走,落在大廳上了。我瞧見雷雷站在阿哥後頭了。”狗蛋一邊講,一邊還氣呼呼地扇著小鼻頭,“沒帶走也好,省得跟著她連口飯都沒得吃。晚上的時候我能留他吃飯麼?我能和他睡一個炕麼?”
“你高興,那就好呀。”蘭花兒自然也不會掃狗蛋的興,“不過,你倒也別說這樣的話。雷雷跟著堂姐,自然還是能吃上飯的。你沒瞧見她前頭每天還給阿狼送吃的麼。證明他們家裏邊可是不缺吃的。”
“那她還天天帶著雷雷過來吃飯,不要臉。”狗蛋幹脆翻了個白眼。他現在說起趙木棉的時候,可沒有一句是好話。
“吃白食麼,誰不高興?就是不知道她還要不要在村裏邊住下去。哎,你說這人是失心瘋了還是怎麼,這種時候都上門鬧事,真以為咱家白養了她白欠了她的麼?”蘭花兒朝著外頭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沒看到趙木棉的身影。
不過趙木棉既然能幹得出這種事來,估摸著後頭那草坪不到明天,就會被推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