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好些村民到趙家來看這熱鬧,不過是想著之後能有個席子吃。現在聽說外頭有更大的熱鬧看,還是拋灑銀子的,哪裏還記得趙家這邊還在行婚禮,張羅著都跑到了外頭去。等趙家的人回頭一看,好麼,人都跑了十隻八九了,就剩下幾個和趙家最親近的,還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臧狼沒有講話,隻是朝著外頭看了看。
可眼神裏邊流露出來的神情還是被蘭花兒輕易捕捉到了。她想了想,幹脆拉拉臧狼的衣袖,“阿狼,你想去見見楚江開是麼?”
臧狼的心思一下子被蘭花兒給點破了,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撓了撓頭,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小娘子,咱這……咱這……還沒完事呢。”
“瞧你這心都已經飛走了,還完什麼事呀。”蘭花兒看他拒絕,心裏邊不由覺得有些高興。畢竟誰都希望自己能被放在第一位的。不過高興歸高興,臧狼那麼想到外頭去見見楚江開,她也沒必要真把臧狼死活留著不讓他出去,“你瞧人都跑光了,咱也到外頭去看熱鬧去吧。橫豎咱這事兒打從開頭就沒規矩過。這會兒去見了貴人,說不準意頭更好了。我也想去見見紅花白咧,一塊兒去吧。”
蘭花兒想做什麼,改花自然是沒有意見的。狗蛋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半大小子,一家人本來就不大注重這些禮節,蘭花兒果真就拉著臧狼,兩人穿著大紅的禮服,拎著擺子就往外頭跑去。
原本在外頭四下張望的坳子村村民一看,頓時都樂了起來。
他們還以為自己已經是看熱鬧的楷模了,沒想到這趙家的人實在是更加厲害。婚禮才剛舉行到一半呢,新郎新娘居然都一道跑出來瞧熱鬧了。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也果斷地給兩人讓出來了條過道。
這原本隻是臧狼想要見見楚江開,蘭花兒並沒有真的要見誰的心思。可臧狼大概是想要給以前的主子瞧瞧自己的媳婦,一手牽著蘭花兒,一手推開人群,直接往那對緩慢前進著的人馬走過去。蘭花兒沒想著掙開,便也跟著慢慢地走過去了。
稍微越過人群以後,蘭花兒才看清了那個長隊伍的全貌——要說全貌也不對。那隊伍拖得老長了,從她這位置看去,既瞧不見頭,也望不到尾。
隊伍裏邊的人果然好些都騎著高頭大馬,穿得十分喜慶又精致的。在隊伍最中間的地方,果然有個高高地坐在轎子上的姑娘,端端正正的,畫著華美富貴的妝容,十分端莊地朝著四周揮手顧盼。
她還沒看清那上頭是什麼人呢,就已經被臧狼拉著走到了楚江開旁邊去。
楚江開自然是騎著馬的,卻隻是放著馬在緩緩地走。這會兒一見到臧狼,又見到兩人都穿著喜服,頓時勒住了馬,一下子翻身下地,邊笑邊講,“喲,我說當初怎麼……這是招上門女婿呢,還自己養了那麼久,嘖嘖嘖嘖。”
蘭花兒自然知道楚江開實在笑話她,跟著皺了皺鼻梁,幹脆攤出小手,“哎,你都瞧見了,不該給份子錢麼?”
她原是開玩笑的,也沒想真要拿點兒什麼。卻不知道楚江開是個幹脆的,居然真就從身上摸出了個小錢袋來,放到了蘭花兒手上去。蘭花兒一愣,反倒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可楚江開已經沒有再搭理她了,轉過了頭去,拉著臧狼講話。無非是問過得好不好之類的。畢竟楚江開對著臧狼一直有份歉意,現在見臧狼過得好,他心裏邊跟著也就舒服了些。
蘭花兒掂了掂手裏邊的錢袋,還挺沉。想著楚江開這樣的人估摸著是不會缺錢的,幹脆就把錢袋收下了。她原想著一路站在旁邊等兩人聊完的,卻突然注意到旁邊那坐在轎子上的姑娘忽地朝某個方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