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星期日。”
“昨天張程還是悶著不說話。一整天,一句話都沒跟我說。”
“他一向都是這樣,喜歡把難過的事壓在心裏,不哭,也不說話。”
“但從沒見過他這樣,一連好幾天。”
“他爸爸媽媽離婚的事,他一定好傷心。真不明白他爸爸媽媽為什麼要離婚,張程那麼好。”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看到她悶著臉難過的樣子”我也難受。然後竟然對他說:‘隻要你跟我說話的話,我就嫁給你。’”
慌不擇言,脫口而出。
說話前,女孩正撫著男孩的後背,希望他好受一點。
話落的瞬間,秦傾被自己說的話嚇一跳。瞪大眼睛,連忙用手掩住嘴巴。
張程也呆住了,轉過頭來直愣愣的看著她,仿佛悲傷在頃刻間蒸發,隻留下小而甜蜜的不知所措。
然後一聲悶響,透過他剛剛變聲期開始的喉結,進入鼻腔,發出似回答似疑問的聲音。
“嗯?”
似乎很害怕他會用這幅正經的模樣說話。
所以秦傾一把丟下傷心的張程,慌慌張地跑開了。
今天是周末,但秦傾一整個上午都待在家裏,不敢去找張程。
隻因腦袋裏回響著昨天自己似玩笑似承諾般的一句。
“隻要你和我說話,我就嫁給你。”
…………
其實也難怪自己會說出那樣的話。
因為章程實在是太可憐了。
他的父母真的離婚了。分開了。
就像李椒媛很早之前立下的詛咒一樣。
“好不了——非離不可。哼!你就等著吧。”
真的應驗了,像是動畫片裏心狠手辣的巫婆一樣,在石板上刻下詛咒,發誓要用無辜的原因,讓善良的人承受命運的責難。
“我該不該去找他呢?”
秦傾在本子上寫下一個問句,支著筆杆,處著沉思。
“哎呀,大新聞!大新聞!”李椒媛突然而至的尖銳嗓音隔著一層樓都能聽得瘮人。
秦傾探頭朝外看去,正看見母親手持蒲扇,搖曳著從轉角走過來。
樓下的鄰家主婦正三兩個一堆蹲在水溝邊洗菜,聽到李椒媛誇張的喊叫,好事者當即仰頭問
道:“李家大嬸,是不是張家又出事了?”
“被你烏鴉嘴猜對了!這回是大事啊!”她嘴上裝的驚慌,眼裏卻有說不出的得意。自覺得從臨門扯過一把凳子,和幾個人坐到一塊。
“王梅和張守成離婚後,她那兒子判給姓張的,這事你們知道吧——”剛坐下,李椒媛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
一個滿臉期待者聽完李椒媛帶來的的消息頗為失望,不削地撇撇嘴道:“這事我也聽說了,說是王梅死活不肯
要,才推給張守常的這是昨兒個就聽說了,要你過一遍嘴。”
“你別說,我聽人講王梅當天離婚,隔天就走了。看那樣子啊,心很急”另一人轉言附言道。
“誰說不是呢,人家外麵有人嘛!”李椒媛搖著蒲扇,捏扁了嗓子接著說:“不像咱們隻能見著自個家的看,沒人要。”
“有人要你就去了?”一人見縫插針的取笑。幾人隨聲尖笑一氣。
“要你個頭!”李椒媛母雞啄食般往前拱了拱腦袋,罵道。
玩笑開到自己身上讓陳情鋪墊失去了效用,李椒媛罵完後耐不住嘴癢,模樣極為正經的壓低聲音道:“說正經的,真有大事!——就是張守常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