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麼晚了,我爸居然還空著肚子回家。難道你們家就沒留他吃頓便飯?還是說是你故意從中作梗,令他沒好意思吃你們家飯?”
想到昨天晚上在廚房裏見到的情形,祁安揚就覺得好笑。
活了快三十年了啊,雖然沒有一直守在父母的身旁,但是好歹也共桌吃飯了十幾年。像昨天那樣吃起飯來狼吞虎咽沒一點往日裏優雅氣度的老爸,還真是頭一遭見到。要不是當時老媽正好在場,自己一定會忍不住刨根究底一番。
田染不知道他心裏的真實想法,隻覺得被他這一聲質問問的冤枉。
這怎麼就是自己從中作梗了呢?純粹是自家老爸已經“夠大方”的結果!
以田荀明的原話來說,就是“我憑什麼要請他吃飯?認識他那麼久,他從來沒請我喝過一口水,可我今天都請他喝上三杯茶了,夠以德報怨了。要再請他吃晚飯,他那張老臉豈不得跟猴屁股似的!”
跟祁安揚,田染倒是沒什麼不敢說的。隻是這要細究起來,扯到上一輩的隱私就不好了。想到昨日老爸笑容下的疲累,田染就再也不想碰觸這個令大家都不快樂的往事。
祁安揚看著田染小臉皺成一團,心情瞬時大好。他笑容揚起,晴光漫天。
“誒,我好好奇在你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昨天我爸離開這裏時,他還是一副寧可打死我都不許我娶你的堅決態度,可怎麼才去了一趟你家,態度就截然相反了?今天我臨出門時他還恐嚇我來著,叫我一定對你好好的。你說,這到底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還是我爸欠了你啊,他怎麼就維護起你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了呢?”
明明是一段問話,可經由祁安揚一本正經的說出來,還配著他那副想不通也理不清的表情,讓人怎麼辨怎麼不對味兒。
田染麵色漲得通紅,辯解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胡說什麼呢!誰是你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了!隻不過是因為……”
抬頭,正對上兩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眸光,令她無來由的心頭一跳,說了一半的話語也就此截住。
祁安揚重新看了她一眼:“因為什麼?”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看向田染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從初識時的盛氣淩人,頤指氣使,變成了現在的燦若繁辰,如水輕漾。
田染不由自主的跨離他一步,表示對他現在的這種反常神情接受不能。
“沒什麼……”她一邊搖頭,一邊說。
她閃爍其詞的眼神,躲避自己的舉動,令祁安揚心生不滿。
他欺近她:“喂,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而且還事關我的終生大事。你怎麼可以瞞著我!”
如果真的隻是質問也就算了。可祁安揚質問時擺出的威脅,那絕對不是以言語嚇唬嚇唬,而是會以某種的行動,附帶上他很多個人的不良嗜好。
看著他此刻眼底閃爍的奇異光芒,田染對接下來的危險幾可預見。
她一邊在心裏狠狠的鄙視著不齒著他的手段,一邊小心翼翼的同他目光周旋。
田染發現,今天的祁安揚與往日衝動時的他有些微不同。那幾次,他總是像偷襲一樣,瞬間就令自己陷入窘境。可現在,他就像隻逗著老鼠的貓兒,目光鎖定著自己,爪子卻遲遲不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