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上午11點多,手術室的門才被推開,主刀醫生從裏麵走出來。
慕寒川連忙站起身迎過去,“醫生,我爸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但是具體結果要觀察一天才知道。一會會有醫生護士把病人送去重症監護室,那邊會有專門的醫生跟你們溝通。”
“好的,謝謝醫生。”
“不客氣。”
過了一會,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拉開,護士們推著慕浩然從裏麵出來。他安安靜靜地躺在移動病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爸。”
“浩然。”
慕寒川和李淑怡行動靈活,率先撲了過去,李淑怡握著他冰涼的手,眼淚不聽使喚地撲簌而下,哽咽著一遍又一遍地喚著他的名字。
慕家二老走過來,看著慕浩然安靜的容顏,不由老淚縱橫。
“家屬先讓讓,我們要把病人送去重症監護室。”
慕寒川抹了一下眼角,攙扶著李淑怡退到一旁,跟在醫生後麵乘電梯前往3樓的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有明文規定,每天下午三.點到三.點半是家屬的探視時間,其餘時間家屬一律不準進入。
等安頓好一切,再返回慕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多的事了。
回到家,管家已經命傭人準備好了飯菜,隻是四人坐在飯桌前卻是一點食欲都沒有。回想昨晚,他們一家五口在這一邊用餐,一邊談笑風生,好不開懷。可如今卻隻剩下他們四個,如何能讓人不感傷。
“爺爺奶奶,媽,我知道你們都沒胃口,但為了你們的身體著想,多少也要吃點。”慕寒川說完,親自動手,幫三位長輩盛湯,放在他們麵前,“來,先喝點湯墊墊肚子。”
幾人嘴裏應著,手卻沒有移動過半分,四個人相顧無言,氣氛沉悶而壓抑。
最後,是慕寒川好說歹說,才哄著三位長輩勉強吃了一點東西。
然而,李淑怡剛放下筷子就捂著嘴跑到了廁所,將剛剛吃的那些東西盡數吐了出來,吐到後麵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隻是,這膽汁再苦,又怎麼苦得過她的心呢。她和他結婚才兩年,他們還有好多約定好的事情沒有做,上天為什麼就這麼殘忍地讓他經受這樣的生死考驗呢?
“媽,你感覺怎麼樣?”
李淑怡拿毛巾擦拭幹淨嘴角,衝著慕寒川微微搖頭,“媽沒事,你別擔心。”
“你好不容易吃了點東西又吐出來了,我去給你衝一杯白糖水吧。”
兒子的好意,李淑怡也不忍拒絕,便點頭應了聲好,倚在廚房的門框上,靜靜地看著慕寒川為她衝糖水。
此時,慕家二老坐在客廳裏,亦是偷偷地抹眼淚。他們這一輩子育有一兒一女,女兒遠嫁Y國,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如今唯一的兒子又成了這般模樣,他們如何不害怕。如今,他們也隻能默默祈求上蒼,保佑他們的兒子能順利渡過難關,不要讓他們經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
李淑怡喝完白糖水,和慕寒川一起來到客廳,在二老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爺爺奶奶,一會我和我媽去醫院,你們留在家裏好好休息,可以嗎?”
慕家二老其實很想去醫院,奈何人老了,體能完全跟不上,尤其孫子的話他們也不能不聽,便無奈地點頭。
“好,你們兩母子去陪陪浩然。我和你爺爺明天下午再去。”慕老太太說完,紅腫的眼睛看向李淑怡,關切地說道,“淑怡,浩然吉人自有天相。你自己也是動過大手術的人,千萬要注意保重身體。不然,浩然醒來看到你瘦了,他可是會心疼的。”
李淑怡重重點頭,雙眸再一次盈滿淚水,“媽,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和爸也要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