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堤島二樓某包廂,歐陽靖西倚在窗邊,黑眸注視著樓下的某個點,眸色微沉。
“我說歐陽,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黑著個臉,活像人家欠你幾百萬似的,想幹嘛呢?”
說話的人是歐陽靖西的好友之一,方政。他順著歐陽靖西的視線在樓下掃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一旁的位置上,蕭以恒晃了晃杯中的紅酒,輕抿了一口,嗤嗤笑道,“瞧你問的什麼廢話,咱們歐陽一貫生人勿近,他要是對你笑,你才該害怕呢。”
方政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恒哥,你真相了。”
歐陽靖西無語地瞥了兩個損友一眼,抓起桌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走了。
“噯,歐陽,你不吃了?”
方政隔空喊了一句,回應他的卻是一縷空氣。
“他怎麼了?”
蕭以恒兩手一攤,表示不知道,探手將對麵那份絲毫未動的牛排拿到自己麵前,“來來來,歐陽不吃我們吃。這麼美味的東西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暴殄天物。”
“就是,一點都不珍惜大廚的勞動成果。”
樓上,方政和蕭以恒如何損他的,歐陽靖西一點都在乎。出了包廂,他快步下樓、出門、驅車離開,一氣嗬成。
車子在經過公交站台的時候,緩緩放慢了車速,然後在站台前100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歐陽靖西的視線落在車子右側的後視鏡上,公交站台的情形在鏡子中一覽無遺。
此時的公交站台,沈非正在絞盡腦汁找話題和許凡聊天,許凡偶爾會禮貌性地回答幾句,但總體來說也不算特別熱情。
饒是如此,歐陽靖西看著許凡偶爾勾起的唇畔,還是微微抿住了嘴唇,這是他不高興的前兆。
許凡在站台等了將近15分鍾車子才來,她微笑著和沈非道別,踏步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從包裏掏出耳機戴上,悠揚的英文歌曲漸漸充斥她的耳膜。
不經意的側頭,許凡看到旁邊有一輛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跑車正和公交車保持著平行的距離,有點怪異,她看了幾眼便收回了視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從左側傳過來,如影隨形,讓她心裏一陣發毛。下了車,那道目光還在,許凡不由加快了腳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後幹脆跑了起來,一溜煙跑進了小區。
目送著許凡安全進去小區,歐陽靖西幾不可覺地勾了勾唇角,然後加快車速離開。
許凡一路跑回自己租住的房子前,刷卡進了鐵閘門,狂跳的心才漸漸平息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墊腳往外看了看,確定外麵沒有什麼異樣,才慢悠悠地走樓梯上樓。
是夜,沉睡中的許凡被突如其來的噩夢嚇醒。許是受了晚上那道莫名其妙的目光的影響,許凡睡著之後就夢到一個自己被一個大怪獸追著跑,她拚了命地想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最後,大怪獸的臉驀地變成畢業典禮那天遇到的那個陌生男人,許凡“啊”了一聲,由此驚醒了。
醒來後,她才發現自己整個人正以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蜷縮著,完全限製了腿的活動,也難怪她會夢到想跑卻跑不動了。
許凡探手摸出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淩晨2點多。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可她卻失眠了。
那個陌生男人,明明她也就見過他一次而已,為什麼卻老是夢見他,還把他的五官記得那麼清楚?
許凡拉開床頭櫃,將靜靜躺在裏麵的鎖骨鏈拿出來,纖指磨砂著上麵的字發呆。那個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用她的名字定製鎖骨鏈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