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輕笑了一聲,一雙幹淨的眸子裏蘊了一些淚水,沾濕了眉睫,讓人動容。
然而這一幕落在宋致丞的眼裏,讓想起宋母前幾天說的女孩子流產並沒有那麼嚴重,躺幾天就好了,更加覺得唐昕心機太重,居然到現在還在演戲。捏著她下巴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氣,細嫩的皮膚上已經有了暗紅的痕跡。
“除非你死,不然不要動這些心思。”再一次地警告著。
唐昕想說些什麼,然而覺得全身疼得厲害,沒有多餘的思維和力氣支撐著她,往旁邊猛地倒下了。
宋致丞心裏一咯噔,蹲下去拍了下唐昕的臉,“你醒醒。”以為唐昕還在演戲,下手更加重了些,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想要把唐昕扶起來,卻看到了唐昕的雙腿處蔓延出來大片的血跡,落在幹淨的瓷磚上很是瘮人。
宋致丞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打橫抱起唐昕,下樓開車,一路上風馳電掣絲毫不顧及什麼交通安全。
一路上他的心裏都很慌亂,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去相信。
後駕駛座上躺著的唐昕早已經失去了意識,臉色蠟白得沒有生機,像是隨時都會消失的稀薄空氣。
到了醫院之後,宋致丞立馬把唐昕送到醫院急救室,自己坐到外麵焦急得等著。對於唐昕,他心裏不是沒有自責的。如果他不覺得唐昕是在演戲的話,也不會讓事情變成現在這種樣子。空蕩的走廊裏很是明亮,讓他的挫敗和無能為力一覽無餘。
過了一會,急救室的燈暗了。
醫生走了出來,宋致丞立馬迎了上去,“我太太情況怎麼樣了?”
“她之前流產的時候沒有什麼好好休息,情緒也不穩定,現在算是搶救過來了,但是要好好休息。”醫生歎了一口氣。
“好。”宋致丞點頭答應。
後半夜,宋致丞一直在病房裏守著唐昕,看著她總覺得心裏的某一處被撥弄著。病房裏的燈光有些昏暗,讓此時的場景看起來有些虛實難辨。
“你就那麼想要離開我嗎?”宋致丞小聲地呢喃著,手輕柔地撥開了唐昕臉上的發絲。聯想到這段時間對唐昕的忽略,心裏隱隱有些難受。對於那個失去的孩子,他不是沒有難受的,隻不過沒有經過那種喜悅,後來的難受也好像被衝淡了一些。
那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卻在那樣的情境下消失了,甚至於他趕過去醫院的時候,也隻是被告知孩子沒有了,他連摸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唐昕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入眼大片的白色,讓她的心裏膨脹得難受,像是一隻小鳥被活生生地折斷了翅膀,束縛在了籠子裏。
空氣裏隻有點滴的滴答聲,卻在唐昕的心裏回蕩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