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玉米漲紅了臉，擺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吼道，“你能不能不要一副發情的樣子盯著我看啊？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要知道我是誰，最關鍵的是你要知道我兄弟是誰！你敢對我做這種事？我兄弟，喏，就這個臭賣魚的，他可是......”
“是什麼？”克林饒有興趣地發問。雖然嘴上一邊問著，可其實他手上的功夫還沒有放下，他還在和鐵塊較勁。他不斷地摩擦黑鐵表麵一遍又一遍，目的是使鐵鏽脫去，露出灰白色的生鐵。僅管鐵塊上還慘雜著些許鐵鏽，但克林要的就是這種純度的鐵，這是他的怪癖。
“他！可是集市裏!唯一的!臭賣魚的！”玉米一臉正經，視線卻從克林的手轉到身旁的魚販子上，語氣中帶著戲謔，而魚販子卻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注視著克林手裏的鐵塊。
狹小的房間裏，隻有燃料燃燒和鐵塊與銼刀摩擦的聲音，三人保持著微妙的氣氛。
過了一會兒，克林率先打破沉默。他緩緩地放下手裏的鐵塊，鐵塊映射著火光，照亮了房間最黑暗的角落。他拍了拍身上的鐵屑，朝玉米走了過去。
“你聽說過白鯨嗎？請原諒我對他的稱謂，塔塔尼亞人都喜歡管它叫做英雄白鯨，但老實說，我沒有義務管一個未曾逢麵的人叫英雄。”克林頓了頓，“因為我不是塔塔尼亞人。”
“哦！說得好像誰是一樣！”玉米的表情又回到他最習慣的樣子，眼神空洞，上唇不自然的翹起，一臉無所謂。“小鬼，你說的那個什麼？誒，什麼來著？”玉米戳了戳魚販子問道。
“英雄白鯨。”
“謔，你也管他叫英雄哪！嗯.......我記得你不是塔塔尼亞人才對。好吧，小鬼，我要告訴你，我並不認識什麼白鯨黑鯨藍鯨紫鯨，我最喜歡的顏色是黑色，下次要問就問我認不認識黑鯨，說不定我還比較熟。”
“我知道了。”克林顯得有些猶豫，他好像還有什麼想說的話沒說出來。
“克林師傅，如果你還有什麼疑惑，就期待下次見麵吧，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我已經很疲倦了。”魚販子看出了克林的猶豫，心生退意。
“是啊是啊，我老早就困了，你這個小鬼不知道嗎，夜裏工作被發現了是要被趕出塔塔尼亞的哦！你這個瘦弱的身板怕是頂不住南方沼澤地的折磨吧。所以，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吧，晚上不睡覺長不高的哦！”玉米嘲弄著克林，轉身準備離開。
魚販子仍在原地，等待著克林的答複，但他的眼睛依舊盯著放在桌上的鐵塊，仿佛要把它研究個透徹。
“在我們眼睛能夠識別的光之中，有各種各樣的顏色，它們各自有各自的命運。而他們的集合，便是白色。而隻有白色，才能夠左右它們各自的命運。可就是這麼霸道的白色，卻被人們一致認為是純潔無瑕的顏色，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沒來由的，克林嘴裏說出這麼一段奇怪的話。
“小鬼。”玉米背對著克林低語，“我們可不是來聽你講道理的，還有.......”玉米扭過頭去，努力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不出我很困嗎？”說完又扭頭打開門走了。
魚販子回過神來，跟上玉米的腳步，留下克林一人思索著什麼。一瞬間，兩人消失在黑夜中，這個夜晚也將與之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