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石,我曾告訴過你,凡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楊硯卿說道:“今後事如何,自有定論。”
“我明白,大哥,天機不可泄露。”齊石突然覺得喉頭發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揮揮胳膊指指裏麵,便走進房間去。
謝七到底精明,當下就會意過來:“齊石說的是真的嗎?”
楊硯卿冷冷地說道:“楊某隻看麵相,不對任何事情的結果負責任,謝七小姐若是想從我這裏聽到肯定的答案,就是逼楊某泄天機,楊某這條命留著還有用,抱歉。”
謝七隻是淡淡地笑:“也好,日後再看。”
楊硯卿咽下一口口水:“你不生氣?”
“不知道,”謝七說道:“這番話就像一把冰刀刺入喉嚨,令人窒息,但仔細一想,其中又沒有什麼問題,楊老板的命是自己的,惜命不是什麼錯。”
楊硯卿不由得目瞪口呆,謝七又說道:“楊老板,既然你叫我謝七小姐,以後我仍叫你楊老板吧,如果距離的尺度一定要有所距離,那麼,就繼續保持吧。”
謝七扔下這句話,冷靜地離開,楊硯卿心內像被打了一記重拳,悶悶地,好像吐不出氣來,他閉上眼睛,隻到感覺一陣風吹來,睜開眼,店門口有人走過,背影十分眼熟,楊硯卿心頭一怔,反應過來後便追出店外,那人卻已經消失在街頭,楊硯卿終於想起來了,這人正是上回給自己算命的男人,自稱姓唐的,人生何處不相逢,楊硯卿笑著搖頭,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剛才的壓抑的感覺總算是拋到了九宵雲外。
吳老六守在電台旁,一直等著消息,足足一夜之後,仍沒有動靜,老六性子本來就急,比齊石還急,不由得大發牢騷:“我們要一直等在這裏嗎?”
齊石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慌什麼,沒來信兒,肯定是有事。”
“難道是跟丟了?”陳六說道。
孔令錚麵紅耳赤:“與他們一起的還有戴局長的人,都是些老手,再等等吧。”
片刻之後,電台終於傳來信號,嘀嘀地響起,謝七立刻戴上耳機,同時在紙上迅速地寫起來,吳老六佩服道:“謝七小姐連電報也明白,真了不起。”
“你呀,就隻能看著電台,等它響。”齊石不禁揶揄道:“老六,學的東西可多著呐。”
謝七放下耳機:“城東,古樹往西,東瀛人在那裏出現,要快。”
“現在就出發。”孔令錚一聲令下,眾人拎起東西就走,吳老六匆忙背上電台,他高大的個子讓電台顯得袖珍不少,外麵早有兩輛車準備妥當,人一上去,車子立刻往城東出發,那顆古樹已有百年以上,往東開出約五六公裏,就看到那樹的枝椏露出來,透著一股子古樸的勁兒,十分醒目,近了,便看到那顆樹像一個手掌,迎麵而來,就像要拍到人臉上一般。
前麵的車子停下來,後麵的車子也踩下刹車,古樹後麵走出好幾個人,身著便服,眼珠子卻靈活得很,一看他們,便知道是何人。
孔令錚下車,那為首的一人立刻上前一步:“少爺,那些人從那個口子進去了,我們之前探過,那裏是一條死路,就像個口袋一樣,隻能進,沒有出路。”
“對方有多少人?”孔令錚問道。
“一共十一個。”這人答道:“每人都有槍,而且帶了手榴彈。”
“手榴彈?”孔令錚吃了一驚:“多少?”
“每個人身上至少攜帶兩枚。”這人說道:“因為就綁在腰上,看得很清楚,裝備很強,少爺,我們和你們一起進去。”
“不必了。”孔令錚說道:“你們身上的家夥拿出來。”
“啊?”那人有些意外:“我們身上所有的槍拿出來也不如對方的手榴彈啊。”
“少廢話,你們在外麵守著。”孔令錚說道:“盯死那群人,你們手上沒槍,不必死拚,盯緊他們的下落就可以,快點。”
那些人把身上的槍和子彈全部掏出來,然後默默地退到一邊,方副官當下就發下去,子彈齊全,孔令錚迫不及待地說道:“姓楊的,我們走?”
楊硯卿並不急著走,而是問道:“有沒有看到一個穿黑色鬥篷的人,或者,戴麵具臉上有傷的人。”
“有一個。”那人十分肯定:“看著像個鬼似的,戴著個黑色的麵具。”
楊硯卿便點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眾人急忙跟上去,謝七快步上前,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很在意無名,但千萬不要著急,保持理智,不然,你會陷入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