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石心裏掛念吳老六,天一黑,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門,楊硯卿和他來到上次的村子裏,敲開那處宅院的大門,開門的依然是上次的小姑娘,看到兩人,她將兩人拉進去,然後迅速地關上了大門:“你們來了。”
“老六呢?”齊石問道。
“還在下麵休息。”小姑娘說道:“為了安全起見,他從未離開過下麵。”
吳老六獨自在這裏呆了幾天,已經心急如焚,見兩人進來,便掙紮著從床上起來,也不顧得自己的傷口:“大哥,齊石。”
“身體怎麼樣了?”楊硯卿問道。
“可以下床走動了。”吳老六說道:“不過,隻能一小會,還不能跑或跳。”
何大夫說道:“能夠下床已經很了不起了,你的體質很好,恢複得比一般人快多了,不過仍要注意,畢竟是動了刀的,短時間內不能做劇烈的行動,這些藥,你帶上。”
何大夫拿出一包包紮好的藥和繃帶:“每天要換藥重新上繃帶,以防感染。”
楊硯卿說道:“不用了,聽說你們買藥極不容易,這些留著自己用吧,我會想辦法弄到手的,老六,我們走吧。”
齊石上前攙著老六,他一隻手護在胸前,另一隻手搭在齊石的肩上,突然問道:“何大夫,從昨天起就沒有看到鐵男,他去哪裏了?”
“鐵男現在的情況不適宜呆在十裏洋場,與上級商議後,決定另外給他任務。”何大夫笑著說道:“讓他離開十裏洋場,對大家都好,這些天他做的工作已經足夠多了。”
看著何大夫的臉,楊硯卿冷冷地說道:“新的任務不會與南方有關吧。”
何大夫的臉僵住了:“敢問楊老板,這件事情是算出來的嗎?”
“情報這個東西,隻有早晚而已。”楊硯卿說道:“看來南方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鐵男果然去了南方,何大夫,告辭。”
“等等,楊老板。”何大夫突然攔在楊硯卿麵前:“我們要轉移了,這也是為了不給你們帶來麻煩,所以很快會去別的地方,這封信,我終於可以請楊老板轉交了,希望由謝一親手收到,多謝楊老板了。”
牛皮紙信封上,隻有“謝一親啟”四個字,何大夫寫得一手好字,楊硯卿看了一眼,接過來:“務必轉達。”
“多謝了,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見,三位,請保重。”
“彼此彼此,告辭了。”兩人扶著吳老六離開,不敢驚動其他人,更不敢叫車,兩人小心翼翼地架著吳老六往陳阿七的老宅子去。
陳阿七的宅院就在眼前了,三人一鼓作氣地過去,待將吳老六扶到房裏,三人同時舒了一口氣,齊石笑著說道:“老六,你真是不容易了,我們好像在虐待你一樣,受得了吧?”
“還可以,何大夫教過我如何拆線的方法。”吳老六說道:“等拆了線,我就和以前一樣了,隻是,辛苦你們了。”
齊石和吳老六說著話,楊硯卿便走到院子裏,雙掌揉了一下人,便躍到樹上,利落地往上爬,就著月光,清晰地看到刻痕,果然如齊石所說,這正是信上的那句話,刻在這裏有何深意?
“大哥,看到了?”齊石走到院子裏,問道。
“嗯,是新刻上去的。”楊硯卿的腿一鬆,身子直接從樹幹上滑落,輕巧地落在地上:“力道不小,樹皮都翻轉過來了,從樹皮內側的顏色來看,不會超過一周。”
“那,那……”齊石都開始結巴了:“那豈不是離得很近?”
“是啊,如果我們時不時地過來,說不定可以撞上。”楊硯卿問道:“老六如何了?”
“太累了,所以已經睡了。”齊石說道:“這裏的吃喝我都準備好了,放在床邊了,醒來就可以自己取,大哥,我想留下來照顧他。”
“明天再來吧。”楊硯卿看看時間:“走,我們要回戲院去。”
“為什麼,老六一個人在這裏行嗎?”齊石不解道。
“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在戲院出現。”楊硯卿斷然道。
兩人剛來到戲院門口,一輛熟悉的汽車停在兩人身邊,孔令錚打開車窗:“楊老板,齊石兄弟,晚上好。”
齊石這才明白,為何要回到戲院了。
楊硯卿轉身,淡淡地說道:“孔少爺不是不愛看戲的麼,今天是來找我的?”
孔令錚輕咳一聲:“上去再說。”
進到楊硯卿的辦公室裏,孔令錚顯得焦灼不安,倒是楊硯卿鎮定自若,隻是顧著泡茶,一幅淡然的模樣,孔令錚說道:“竊聽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