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告訴過他名字。
冥夜卻明顯一震,眼中神情十分晦澀,喃喃道:“你也叫長安……”
一個也字,意味深長。
於長安,卻如在一團亂麻中抓住了那麼一絲半縷的線索,她焦急地拽住他的衣袖,問:“你還認識別的叫長安的人嗎?她和我長得像不像,還是說,其實你知道我的身世?”
冥夜靜靜凝視著她的眼睛。
長安,她也叫長安,怎麼會這麼巧?當年,他明明看到她死在自己眼前,怎麼可能還活著,不要再癡心妄想了,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呢?
當年突然得知她的死訊,他萬念俱灰,天崩地裂,僅憑著幾件貼身首飾就確認了身份,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屍體。他恨極了自己,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會忍不住隨她而去。
現在看來,他當時真是太草率了!
冥夜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顫抖著雙手,捉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袖管卷到手臂上。
當看到她手腕上的牙印時,仿佛有什麼東西從他眼中驀然炸開。
他忽然站起來,牙齒狠狠咬住自己的食指指關節,焦躁不安地在洞內來回踱步。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壓抑出心中即將要爆炸的劇烈情緒,長安甚至能夠看到,他的肩膀在細微顫動。
他為什麼會這樣?
“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長安急急道。
冥夜卻忽然看著她,神色複雜,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
“你……”
長安握住他的手,追問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對不對?”
此時,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是誰,又從哪裏來,為什麼會遭人追殺,甚至害死整個白家,而不是像無根的浮萍,四處飄零吧,無依無靠,無家可歸。
冥夜卻忽然甩開她的手,振衣而起,走到懸崖邊。夜晚的山風冷冽的吹起他的發梢,也吹散了他焦躁的情緒,令他稍稍冷靜下來。
一切還未確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魯莽,他已嚐過失去她的痛苦,這一次,有關於她的事,務必要小心謹慎。
他靜靜地看著夜空,半晌,才側過臉宛然一笑,道:“你猜。”
長安:“……”
猜你妹!
這人怎麼這麼欠扁!
卻架不住她有求於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可憐兮兮地拽著他的衣角,乞求道:“如果你知道什麼,求你告訴我好不好,這對我很重要。”
冥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嘴唇翕動,似乎在糾結。
最後,他振衣甩開她的手,漠然道:“我是還認識一個叫長安的女子,但她和你一點也不像,她長得非常漂亮。”
而她卻很醜。
長安沮喪地垂下頭。
眼角餘光瞟到手腕上兩排深深的牙印。
不對,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否則,他也不會在看到她的手腕時這麼震驚!
但他什麼也不願意說。
就像封慕白,明明知道更多,卻一點也不願透露。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把自己的算盤。
沒人幫得了她,人生注定是一條歧途,她孤身上路,隻有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