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這人是誰,又和沈北運有什麼關係?
事情越來越錯綜複雜了。
寧王收起信紙,收進袖子裏往外走,橫斜裏卻莫名伸出一條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封大人這是做什麼?”
封慕白鷹隼般銳利的雙眸緊盯著寧王,指了指旁邊潦倒邋遢的男人,道:“這個人,寧王殿下不認得嗎?”
寧王看都沒看地上的人一眼,彎起清雋的眉眼,溫雅一笑。
“有什麼話,封大人不妨直說。”
“如果下官沒記錯的話,寧王殿下的王妃謝氏的生母,是鎮南侯府的旁支,和元皇後同族,那麼,榮成將軍就是殿下的表舅。殿下不會連自己的表舅都不認得了吧?”
“這人是榮成將軍?”
寧王一愣。
他轉過頭仔細看了一眼元皖,再三辨認後,才慚愧地笑了笑。
“居然真的是表舅!恕孚琛眼拙,居然沒能及時認出來,表舅勿怪!”
元皖不甚在意地擺擺手。
什麼表舅不表舅的?
他早年就離家跟隨父親鎮守在閩州,隻有每年述職時回一趟燕京,除了家裏的妻兒弟妹,其餘親族根本沒時間交際。別說寧王了,就是寧王妃謝氏他也沒見過幾次。
本就沒多少情分,何必硬攀扯?
寧王見他如此,簡單寒暄了兩句,轉身一撩簾子就出了營帳。
封慕白站在帳子裏,眼睛盯著落下的簾子,若有所思。
沈北運重傷昏迷的消息傳回了閩州,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有一輛烏篷馬車出了總兵府,往城外的軍營趕來。
“老爺!”
“爹爹!”
兩道淒厲的哭喊聲一同響起,來人正是沈北運的夫人吳氏和女兒沈黃麗,兩人哭得梨花帶雨,一進傷兵營就開始嚎。
要不是守衛攔著,母女倆甚至要撲到沈北運身上哭。
哭了不到一刻,沈夫人就吩咐家裏帶來的仆人把沈北運的貼身衣物用品往馬車上搬,她嫌軍營裏條件簡陋,要帶夫君回總兵府養傷。
“夫人不可,副總兵重傷昏迷,傷在要害,經不起路途顛簸,否則隨時有性命之憂!”
軍醫們全都極力勸阻。
沈夫人見丈夫叫也叫不醒,帶又不能帶走,頓時就泄了氣,她癱在地上自怨自艾地哭了一陣,最後一咬牙,決定和女兒都留在軍營裏住下,親自照顧自己丈夫。
“夫人,軍營裏不能留女人!”
“既然不能留女人,那帳篷外麵那個醜八怪是怎麼回事?那難道不是女人嗎?”
“那不一樣,白軍醫是軍醫……”
“我們母女也不一樣,夫君為國奮戰,重傷昏迷,生命垂危,我們母女是他的家眷,難道連留在這裏照顧他也不行嗎?你們家裏難道沒有老婆孩子,就不能體會體會家眷的心情,照顧一下我們的情緒?你知不知道我們母女有多擔心?”
說來說去,就是要賴著不走,任人怎麼勸都沒用。
沈北運這夫人吳氏是他在發跡之前娶的,是個船家女,性格潑辣得很,又喜歡胡攪蠻纏的耍無賴,動不動就哭天搶地,撒潑打滾,將士們根本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