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名沉凝淵,而這具小身體本名禦凰凝淵,看來,這二者之間確實存在著某些超科學的聯係。凝淵亦不想去深究這個中關係,既來之則安之,多年獨自摸爬滾打,她早已不是幼稚的年紀。隻是有些鬱悶,怎麼給了她如此幼小的身體,難道上天想再給她一次曆練人生的機會?
看著安靜休息的禦凰遙,凝淵起身多加了些柴火,拿起石台旁邊的手編草衣草鬥笠,呢喃著:“遙,你好好休息,幹完這一單,這個冬天,我們熬過去的幾率才會更大。”轉身,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草堆上,神智似有些不清明的禦凰遙,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還好白天尾隨葬儀隊伍時沿途做了標記,雖然是晚上,也不是很難尋。漆黑的夜空,雪白的萬物,這極端的兩個顏色令這片天地染上了一抹詭異。凝淵扯了扯被雪風吹翻的草編鬥笠,繼續悶頭前進。身體確實有些幼小,在這樣的天氣裏,顯得有些腿短胳膊細。
她走走停停,不時揣揣懷裏掉出來的兩塊舊布,這是她準備用來包祭品的。雖然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好歹是到了目的地。雪夜的皇陵褪去了白日的人氣,巍峨、莊嚴中多了一抹森然之氣。這呼嘯的風聲中猶如鬼哭狼嚎般的墓園,如若真是一個五歲的孩童,斷無這般膽量到這死人堆裏來偷東西,奈何身為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的沉凝淵卻是不懼這些作古之人。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警惕的掃視了一圈,還投了幾塊石頭問路,見沒有什麼異動,方才探出隱藏的身影開始掃蕩那些堆放如山的祭品。小手不懼雪水的冰冷,撥開厚厚的積雪,將觸手可及的食物盡數收羅。看到兩大包成果,她滿意的點點頭,可惜她這副小身板根本不可能將之扛回去。她看了眼近處的樹林,將兩個大黑包一點一點拖到角落裏,雖然這個時候不可能有人來,她還是費事的做了這些幾乎可以認為是白費力氣的事情。
將兩個大布包放妥,隨意撿了些稍顯結實的樹枝,撕了幾麵插著的白幡,紮了個簡易的類似單架的東西,打算用這個將那兩大包食物拖回去。按理,皇陵應該是有守陵人才對,不過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誰會那般忠心耿耿的守在這裏?所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身影才這般肆無忌憚。哼著小曲兒,凝淵慢慢走向那兩大包食物,有了這東西,夠她倆吃些時日,至少不會瀕臨餓死的慘境。
正當她走近自己的存放地點時,原本應該乖乖呆著的大黑包不見了。她立刻丟下拖著的簡易單架,放低身子,警惕的掃視著四周,驀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團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她頓時來了氣,原來有人學那黃雀在後。接受過唯物主義熏陶的凝淵同誌壓根沒有將之和鬼怪這類聯係起來,快步跟上去,那可是她的勞動成果,怎麼能被別人坐享其成了去。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偷我的東西。”雖然惱怒,凝淵還是明智的壓低了聲音。前方的人影頓了一下,鬆開兩個費力拖依然有些吃力的大黑包,打算撒腿就跑。奈何凝淵早料到他所想,快步上前,一個狼撲,將之按在了地上。
她早看出來,前方的身影也很矮小,想來也應該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莽撞的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