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淵可以肯定,這家夥如果長大了,絕對是個貽害蒼生的妖孽。所謂天使與魔鬼,他是那最完美的結合體。惡寒,從腳底心一股腦兒的闖入腦門,麵頰和頸脖間的痛楚,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放開她。”仿佛從北極寒冰裏傳出的聲音,令她如聽到絕世梵音般的興奮。當看清那梵音的發出者時,一股暗暗的失望禁不住湧現。澈。印象中好像他隻是個普通的少年,而這個禍害她的妖孽明顯不是普通人……
妖孽少年有些機械的瞥了一眼身側那髒得有些看不清容貌的澈,再看看同樣髒的隻有那雙大眼睛幹淨的凝淵,如螻蟻般將之丟在地上,不削的走到澈的麵前,緩步將他細細的打量了一圈,而澈,卻如木樁般紋絲不動,隻是身體散發著越來越濃的寒氣。
凝淵揉著自己的脖子,難耐的咳嗽了幾聲,發現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六名背著各式武器的黑衣人,和一個白衣中年人。六人黑巾蒙麵,類似皇家侍衛製服的裝束,僅在領口處用紫色絲線繡了個彎彎的標誌。為首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滄桑的麵容,寫盡風華,粼粼美目,紅潤的唇,隻是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從右眼斜飛向下一直延續到嘴角……如果不是這一道疤痕,他年輕的時候也應該是位美麗的男子,那容顏麵貌,似乎,似乎與那妖孽男子有一絲神似……
凝淵猜測,這隊人很可能是妖孽少年的隨身侍衛,看來她還不是一般的倒黴,剛出山洞就遇到這般煞星。
“決鬥。輸了任你處置,贏了放我們走。”
妖孽少年鄙夷的瞥了瞥澈,“你沒資格。”
凝淵看著那極度傲慢的神情,忍不住想狠狠給他一計鍋貼。
“否則,死。”木樁澈此刻狂狷的氣勢居然絲毫不遜色於那欠揍的妖孽少年。
“哈哈哈哈”如果沒有那欠抽的氣勢,這該是多麼好聽的笑聲。妖孽少年眼底閃過一絲興致,他突然覺得麵前這個木訥的少年引起了他的興趣。
“好,決鬥。”妖孽少年破天荒的露出了一絲平和。
“主子。”為首的白衣男子明顯不相信他那極度壞脾氣的小主人會答應和一個小乞丐決鬥。興許是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樂子,他太了解這個小惡魔了,被他盯上的獵物,下場都非常的淒慘。
天鸞是一個崇尚實力的國度,無論是武力、財力還是勢力,隻要能讓對方屈服認輸,從不在乎用什麼方式。但決鬥似乎是個例外,隻要雙方承認決鬥開始,那就完全是屬於兩個人的世界,外人不得介入,直到分出勝負為止。一般這種決鬥發生在同齡人或者實力相差不多的異齡人之間,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決鬥是為人不齒的,即使勝了也是一種恥辱。
妖孽少年完全無視白衣中年男子的聲音,瑩白的手掌在沒有任何征兆下向澈的天靈蓋拍去……
木樁澈似乎紋絲未動,那狠辣的手掌居然莫名其妙的打偏了。妖孽少年有些愕然,又是幾記凶悍的掌刀,澈似乎會瞬移一般,總在掌刀將至時神奇的避開。二十幾掌過去,妖孽少年居然連澈的衣角都未碰到。壞脾氣的少年被徹底激怒了,一柄清寒如霧的軟劍唰的從腰間抽出,對著那位置有些飄忽不定的澈一通亂砍。看到十幾片跌落的衣衫邊角,少年鳳目邪惡的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