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主上,住手。住手啊。”
凝淵瘋狂的吼著,看著那即將落下的致命一擊,她再也忍不住嘶吼。
“你要怎樣都好。要怎樣都好。隻要繞他不死,讓我做什麼都行。”
她被封了大穴,絲毫不能動,可她擱在泥土上的下巴,奮力向澈癱倒的那個方向蠕動,雖然一切都是白費力氣。
激動的情緒,牽動肺腑內氣息亂串,方才被四個親衛打傷的內髒,不爭氣的疼得她抽,腹內一陣翻湧,噴出一大口血。
看著凝淵的樣子,主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道:“求我。”
凝淵掛在眼角的淚,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她知道,這種時候哭泣是最蒼白無力的,暗影的世界,從來都是黑暗的殺戮,條件的交換,同情和憐憫在這裏是最蠢笨的行為。
“屬下求你。求你饒他不死。”
“別——求他。”澈用最後一絲力氣,從齒縫間擠出三個字。
別求?怎能不求。
凝淵看著因為疼痛而渾身輕顫的澈,眸子裏滿滿都是關切和疼惜,雖然無數次在死亡的邊沿掙紮,可她從來沒有哪一次如此的絕望,絕望得看不到絲毫希望的曙光……
“主上,求你……求你放過哥哥。”聲音淒切,可眼神卻透露出脆弱的堅定,似乎隻要主上點頭,她就可以立馬赴死一般。
狹長的鳳目冷漠而高傲的俯視著兩個趴在地上的人兒,一如十年前孤僻冷血的他,俯視著兩個低賤如螻蟻的小乞丐,完全漠視著他們的存在。可他的內心卻與外表迥異,哥哥?僅僅隻是哥哥嗎?如果隻是哥哥,不知怎的,他心裏居然莫名覺得一陣輕鬆。可是如果不僅是哥哥,還有其他關係的話……突然,他秀眉一皺,“僅僅隻是哥哥?”
凝淵見他語氣有鬆動,似是漆黑的暗色中看到一點光亮,楞了片刻,一咬牙,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對,隻是哥哥。”
她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澈輕顫的身軀,那道堅硬而孤獨的脊背,曾經是她仰望的唯一寄托,那個木樁澈,是她第一個決定納入羽翼下要誓死保護的人。無論是出於歉疚、疼惜、依賴還是喜歡,而今,卻隻能昧著良心說出口是心非的話,無非,無非是為了能讓他存活下去。能活下去,才有機會實現多年夙願,才有機會解釋曾經的誤會,解釋現在的權宜之計,解釋現在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那木樁澈,可曾理解得到她的心意?
聽到凝淵的話,主上絕美的容顏浮現淺淺笑意,雖然不怎麼相信,可還是覺得心情暢順了許多,移開了踩在澈身上的腳,輕舒袍袖,捋捋肩頭的青絲,那模樣,美得人心神蕩漾。
“好,本座先鬆了他。你過來……”
凝淵身後的四名親衛,反應快速的解了幾處穴道,讓她可以行動卻使不出武藝。凝淵慢慢爬起來,牽動氣血翻騰,大大噴了口血霧,搖搖晃晃的向主上站立的地方靠近。
主上嘴角擎笑,看著凝淵挪向他的搖擺步伐,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舒爽,這個驕傲固執的女人向他屈服,乖乖按照他的要求行動,酈伯伯說得對,每個人都有死穴,找準了,不但可以利用還可以控製。
主上張開雙臂,示意凝淵入他懷。
澈覺得自己疼得快散架了,神智開始泛散,強烈的疲憊襲來,他的眼睛閉了又強製的睜開,因為他知道,凝淵受了傷,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擔心她,自然不願放自己眼瞼閉上。可當他聽到那句“隻是哥哥”時,心似被萬根鋼針同時刺中一般,他努力的告誡自己,這是凝淵的權宜之詞,自己不能往心裏去,可他MD就是覺得心裏難受,難受得撕裂一般。耳垂上的赤南珠傳來熟悉的感覺,那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件生日禮物,在他眼裏,亦是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信物猶在,而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