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燙到的地方還有些刺痛,可還是很舒服。
奉手足無措,擦背,他十年裏常做的事情,本以為今生再不能了,而今可以再次做時,居然感動得眼眶溫熱,濕濕的,居然有了水汽。
“這樣,好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不確定。
“沒事。你我都是女子,有什麼好不好的。奉啊,私下裏,你就當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什麼王妃。”
“奴婢不敢。”
“那還不過來?”凝淵將手中濕噠噠的帕子丟過去,奉快速接住,低著頭,走到凝淵的後背處,給她細細擦著背……
凝淵舒服的閉目養神。
奉靜靜的看著這個熟悉的人兒,一寸一寸擦洗著那光潔如玉的後背,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息,令人迷醉的氛圍,曾幾何時,縈繞夢中,揮之不去。
水汽蒸騰,凝淵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奉擦著擦著覺得人沒動了,才發現這小丫頭又睡著了。他的嘴角彎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寵溺的看著凝淵睡夢中的樣子,那般安靜,那般不染纖塵。
“淵兒……”他低聲呢喃著,纖長而略微粗糙的手指輕輕覆上那帶著水珠的小臉,緩緩滑過,“隻有你在夢中,我才敢這般靠近你……”
要到何時,我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麵前,表達自己滿腔愛意?
指尖滑過那濕潤的粉唇,奉的心怦怦跳個不停,他想控製自己,卻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淵兒,即使在你的夢中,是否依然無我?
天鸞皇城瑾藻宮,頎長的臥榻上,半依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身著綠底掐金絲鳳凰紋袍服,鳳袍以青色為尊,青衣為底,以金絲彩線繡上鸞鳥或鳳凰的圖案,僅帝王可穿。指甲塗滿丹蔻的纖長手指輕輕托著麵頰,精致的五官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不怒自威的帶著一股子王者威儀,斜飛的長眉,高挺的瑤鼻,薄薄的朱唇,透著陰厲和狠辣。
“查出來了嗎?”朱唇微啟,淡淡道。
瑾藻宮的雕梁畫棟間落下一道黑影,跪在地上“查出來了,確實如陛下所想。”
“哼。當年的漏網之魚終是逃不出孤王的手掌心。”
她挑了挑眉,“老三娶那位王妃,也去查查底細,平白冒出來的人到了他身旁,孤不喜歡多出一個毫不了解的人。”
“遵旨。”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老大那邊呢?”
“依然沒有新消息……”
“一群飯桶。都十幾年了,養他們來做什麼。把領頭的殺了,重新找個能幹的繼續查。”
“遵旨。”
她慢慢起身,黑影立刻站起來扶著她的手,行至窗台處,負手而立,望著長空皓月,略帶陰厲的麵頰陷入沉思。七皇叔,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沒有死。
水氏雙殊的兩個子嗣命都這麼大嗎?怎麼弄都弄不死。昆炎沁如此,失蹤多年的昆炎奉嵐亦是如此。而今再度回來,朝堂是否從此多事?父君,你辛苦為女兒搶奪來的江山,怎可輕易被一群宵小之徒覬覦而亂?天鸞是屬於孤的,任何人休想染指。
垂目秉神,她看著恭順立在身旁的黑影,“今夜,你留下吧!告訴翻牌子的宮人,今夜不必叫人侍寢了。”
“遵旨。”
凝淵醒來,看著熟悉的芙蓉粉帳,揉了揉眼睛,她記得自己是睡在浴池的,怎麼又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正準備起身,卻發現多了一個人,小奉坐在地上,頭靠著床欄,安靜的睡著。她微笑著搖搖頭,拉了床上的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傻丫頭。”她半蹲在地上,將被子捂嚴實了些,無意中碰到了小奉的胸部,她開始沒在意,突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摸了摸,平的……
正準備再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奉突然睜開了眼睛,片刻的疑惑後,立刻站了起來“殿下,奴婢該死,居然睡著了……”
他多日來都未曾合眼,即使長途跋涉的幾個月,都沒有刻意休息,長久的疲憊席卷,在看著凝淵香香睡覺的時候,受到感染,實實在在睡了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