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臣的眼神一點點透露出失望的神色，一點點鬆了手。
薄聿臣看著宋苒顏：“你真的要離婚？”
薄聿臣一開始覺得宋苒顏隻是一時衝動，可他現在也有些衝動。
宋苒顏和薄聿臣對視，鄭重地點頭。
她是負累，她已經麻煩了薄聿臣那麼久，不能繼續麻煩薄聿臣了。
薄聿臣非常生氣，可他無處發泄。
對著剛剛喪母的宋苒顏發脾氣，他做不出來。
薄聿臣對著宋苒顏說道：“你太累了，我們分居一段時間，你冷靜一下。”
宋苒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扁了扁嘴，努力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薄聿臣對要哭不哭的宋苒顏一點辦法都沒有，伸手將宋苒顏抱在了懷裏：“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辛苦，腦子也比較亂，但你再忍忍，苦難很快就會過去了。”
宋苒顏緊緊抓著薄聿臣的衣角，說不出一個字來。
薄聿臣太溫柔了，溫柔到她隻想把薄聿臣推開，將薄聿臣放回他原本應該過的生活。
在她心裏，薄聿臣的所有煩惱，都是她添加在薄聿臣身上的。
“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宋苒顏輕聲說道，沒有再和薄聿臣爭吵。
薄聿臣讓了一步，她也願意退一步，她願意接受薄聿臣給自己最後的溫柔。
結婚之後沒多久，原本租的房子就退了，東西也都搬了過來，她還得花一點時間找新的住處。
薄聿臣心裏很不好受，心髒微微收緊，輕聲說道：“你不用走，你就住在這裏，我回我父母家住。”
宋苒顏有些慌亂地推開薄聿臣，眼神同樣十分慌亂：“可這是你的房子。”
“在我們離婚之前，這也是你的房子。”薄聿臣沉聲說道。
宋苒顏不喜歡看薄聿臣那雙能將她靈魂也吸進去的黑眸，別過了頭：“我們簽過婚前協議，這房子是你一個人的。”
薄聿臣難以理解宋苒顏的執著，但他們已經為婚前協議書和錢的事吵過架，他不打算繼續就這件事和宋苒顏產生爭吵，沉聲說道：“就當我借給你住的。”
夫妻之間，一切本都該是共有的，現在薄聿臣卻被逼得不得不用一個“借”字，他心裏很難受。
可看著宋苒顏難受的樣子，薄聿臣更難受。
宋苒顏知道房子不好找，沒有否決薄聿臣的提議，再度看向薄聿臣，很認真地說了句：“謝謝。”
看著宋苒顏感激的模樣，薄聿臣越發不好受。
他想要好好照顧宋苒顏，可宋苒顏卻不要他照顧，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薄聿臣不想繼續麵對好似解脫了的宋苒顏，回過身繼續做飯，可菜已經糊掉，散發著焦掉的糊味兒，他隻得把菜往垃圾桶裏倒。
薄聿臣沒有了做飯的心思，對著宋苒顏說道：“我們出去吃吧？”
宋苒顏許久沒有出門，對出門有些畏懼，遲疑著一直沒有說好。
薄聿臣歎了口氣，看著宋苒顏說道：“就當散夥飯，我們都要離婚了，我們吃頓好的。”
聽著薄聿臣的話，宋苒顏無法拒絕，手指緊緊捏著衣擺，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