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趙國的幾近百分之九十的酒樓門前都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屋簷下兩隻紅色的燈籠也全都被取下,換上了白綾。
一時間,眾人都感覺到趙國空氣中漂浮著悲傷的氣氛。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都掛白綾了?”
“你不知道啊,聽說是第一閣中一個主子去世了,第一閣閣下令關閉酒樓三日,哀悼那位主子。”
“聽說第一閣裏的主子可都是年輕人,好好的怎麼就死了?難道被仇家所殺?不能啊。沒聽到什麼風聲啊。”
都說樹大招風,鐵定是第一閣的生意太好招人妒忌了。
“那我們豈不是要三日不能吃到第一酒樓的飯菜?”一個穿著華貴的男子滿麵愁容道。自從吃了第一酒樓的飯菜他就沒在家裏吃過飯。
他的胃已經被第一酒樓養挑剔了。
“可不是嘛!”眾人哀歎道。
葉清秋原本想要給薑瑩一個風光大葬,但是從早上薑瑩去世那一刻,薑瑩的孩子的哭聲就沒聽過。
聲音口哭嘶啞了,笑臉也哭的通紅。
“主子這可怎麼辦?”沐雨一邊用手輕拍繈褓中的孩子,一邊低頭問跪在靈柩前的葉清秋。葉清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這孩子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喝一口奶水。
她讓沐雨花重金請來奶娘,但是這孩子就是不張嘴。這可愁壞她了。連續的打擊,葉清秋的臉上已經溢滿憔悴疲憊之色。
錢起因為和葉清秋有生意上的往來,在聽到下人說薑瑩去世了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大老遠的錢起就聽到嬰兒的哭泣聲,聲音悲涼,撕心裂肺。錢起微微歎了一口氣,心裏同情那剛出世的孩子。。
錢起步伐不減走了進來,葉清秋和沐雨圍著哭鬧的孩子,一籌莫展。
心裏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聽人說,“要不把薑瑩葬了吧,我看這孩子十之八九是因為薑瑩的離世。”說話間,錢起已經走到她們二人麵前。
沐雨聞言,一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側頭看著錢起,“怎麼可能?他還是個孩子,剛出世不到兩天的孩子。”
葉清秋也覺得錢起的話太過玄乎了,低頭看了看還在哭泣的孩子。眉頭微微蹙著。
孩子的身子她昨晚就檢查了,沒有任何毛病。應該也不是餓了。因為奶娘為他,他壓根不張嘴。
“有什麼不可能,不都是說母子連心嗎!”錢起看著一旁不說話的葉清秋。幾日未見。她瘦了。
看到葉清秋眼底濃濃的疲憊之色,錢起莫名的一陣心痛。
沐雨一邊輕輕惦著懷著的嬰兒,一邊抬頭看著葉清秋,“主子.....”難道真要把薑瑩趕緊下葬嗎?
葉清秋立在那裏,靈動的眼眸失神,眼底一片黯淡之色。
許久,葉清秋緩緩閉上黯淡無光的眼眸,“哥.....薑瑩....為了孩子,清秋也隻好試一試了。”還望你們在天之靈保佑孩子健健康康的。
“傳我命令,即刻把薑瑩屍體火化,和我哥一起下葬。”葉清秋睜開眼睛,眼眸裏如初雪融化後的池塘,一片清明,清冷。
“是。”苗豐茂抱拳拱手道。很快,葉清秋便把薑瑩的屍體火化,撿出骨灰依照薑瑩留下的信中交代,把她的骨灰和知青的骨灰放在一起。然後埋下。
當骨灰埋下的時候,孩子的哭聲已經小了很多。當土埋上,立好墓碑時,繈褓中的孩子一點哭聲也沒有了。
沐雨等人震驚萬分,“主子孩子真的不哭了。”葉清秋在墓碑前磕了頭,在地上倒了酒,“哥嫂子,你們安息吧!”
孩子不在哭了,葉清秋揪著的心也鬆了下來。單手撐地,起身。立在一旁的錢起立馬上前扶起葉清秋。
“你還好吧?”他的臉色真的非常難看。親人接二連三的離世,這對本就沒有親人的葉清秋,打擊太大了。
錢起看著葉清秋,眼底不由得染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葉清秋淡淡的搖了搖頭,“無礙!”隻要孩子沒事就好。看著孩子熟睡的容顏,葉清秋轉頭看了墓碑一眼,“哥,嫂子你們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孩子的。”葉清秋眼神透著堅定,一定比對我自己的孩子還要好。
......
回到酒樓,遠遠的就見到酒樓滿前站著兩人。一個玄青衣衫的男子,微微弓著身子,看著走來的葉清秋,身形晃了晃。銀色的長發在風中微揚。
隻是此時此刻,已經物是人非,那一襲銀發已經不再是葉清秋心頭朱砂了。
葉清秋好似沒看到他似的,眼睛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徑直繞走過,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
“知秋!”蘇殤伸手去抓。隻是他的手指連葉清秋的衣角都沒有碰到。眼底的流光破碎,那抹傷楚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