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最近鬧得最紛紛揚揚的重大新聞就是“商賈千金刺殺青樓紅牌”的。這故事版本眾多,不過風頭最熱的那個版本就是源於情殺。
汴京街頭巷尾,車水馬龍。嬉鬧聲紛雜。
這裏的熱鬧常金暖是沒機會看見了,她還被關在髒兮兮的監牢裏。她每天都用尖銳的石頭在牆上刻上一道,數來數去,竟然已經有十來天了。
玉貌難道因為傷勢過重掛了?應該沒這個可能性吧。那女人心狠手辣,心思也算縝密,怎麼會拿刀子傻帽地刺進自己的致命處?
翌日,常金暖被押送到中央的大理寺審理。這“大理寺”到底是個玩意兒,她並不算明白,沒穿越過來之時,曆史書上沒寫,她也沒興趣去鑽研。誰會料想到自己會穿越?不過,都被送到這裏來了,常金暖自然就明白了過來這裏是用來幹嘛的了。
大理寺,官署名。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庭,掌刑獄案件審理。
大理寺少卿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白麵紅唇,官袍也是赤紅色的,瞧上去倒也溫文儒雅,沒多少嚴肅氣息。他一見到常金暖被人押送進來,開門見山就道:“常金暖,謀殺之事你自己如何看?”
常金暖沒知識,但是好歹有點常識。她想了想,說:“少卿大人從幾品?”
大理寺少卿一愣,答:“少卿從五品下。”
反正想著都有公主來幫忙,常金暖索性放開了,“那我這件小案子應該還輪不到少卿大人來審理吧?”
大理寺少卿突然抿嘴笑了,“常家乃汴京第一商賈之家,你常千金因‘謀殺’被捉入獄,現在連聖上那頭都驚動了。你說說,還輪不輪得到本大人來管?”這男人說話還算客氣,沒對著常金暖擺官腔。
可常金暖不算樂意,這樣的小罪案在司法裏根本是個小渣渣,哪裏輪得到堂堂的五品大理寺少卿來審理?這裏麵的玄機常金暖已經算是明白了幾分。就衝她常金暖的項上人頭都可懸賞到萬兩黃金,各位看官說說,常家的金銀錢財得多讓人眼紅?江湖上的人看著,朝廷上的人又何嚐不眼巴巴地瞧著?
“是麼?”常金暖跪著說話覺得腰十分疼了,“那大人您說說我這罪名咋定?”
大理寺少卿忽然眯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可是他本來想好的。可常金暖卻根本不給他機會瞧那場好戲。這姑娘淡定,顆如今看來是真真實實的淡定過頭了。虧獄卒還說她一個人沒事就在監牢裏又哭又鬧的。
可少卿剛想說話,卻又聽常金暖無所謂道:“大哥,您瞧著就您一個官員審理這件案子,是不是空虛寂寞了點?要不咱們再找些官員來。反正都鬧到皇上那裏了,我也不介意全天下人民都知道。”
少卿大人一拍桌麵,有點怒色:“胡鬧!”
常金暖彎下腰,磕頭,此刻才算規矩了點:“少卿大人,從您坐上那位置開始,您就應該知道我這案子該如何判定了。如今,我常金暖人跪在堂下,亦是明白了七分。於公於私,此案不可能像表麵上那麼簡單,就算您對我常金暖有三分憐憫,這罪也可能是定死了的。”她說得隱晦。可少卿豈能不知道?常家勢力財氣日益增大,如今在各方王儲眼裏也算是個大寶物兼大隱患。
何況,袞國公主還與常家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玉貌死或不死已經不算重要了,如今常家的存在與否才是最關鍵的。
聽了常金暖的肺腑,少卿大人立刻悻悻的了。他一個五品官到大不小真是麻煩。
“少卿大人不行,那我三品大理寺卿來審理此案,來判定你常金暖常千金有罪與否總是可以的吧?”
大理寺門口一個男子的身影忽然翩翩而至。容貌甚偉,俊爽分外有風姿。可那雙眼,如深潭,仿佛能洞察一切。而他語氣堅定,官腔味道十足。
年紀輕輕,能從三品,常金暖呼吸一窒,這下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看來皇宮是下了血本來對付常家,不對,是——腐敗。
曆史上早有記載:在中國古代,人浮於事、機構臃腫常成為社會沉重的負擔,北宋時期尤為嚴重,其中“冗兵、冗官、冗費”尤為嚴重,曆北宋一朝,官員浮濫成災始終困擾朝廷。“仁宗盛治”雖不假,可華麗繁華下的黑暗腐朽卻也明明白白。
而常家,常金暖垂眼,遠沒有便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經商?你猜猜是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