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詩?
這兩個字一出,夏候洪與董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謝陵是什麼人,他可是陳郡謝家重點培養的嫡長子,有道是“王家書法,謝家詩!”,謝家的祖祖輩輩便是以“詩”出名的,直到現在,皇帝蕭衍都拿著謝混、謝眺、謝靈運等謝家人的詩愛不釋手,曾言道:“三日不讀謝詩,便覺口臭!”
梁武帝蕭衍年輕時也是一個博學多才的雅人,永明年間,多少文人雅士聚集於竟陵王蕭子良的府邸,一起遣詞共賞,揮灑筆墨,各自施展才華,將當時的詩風可謂推至了南朝以來之鼎盛,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直到現在都還在口口相傳的“竟陵八友”,而蕭衍便是這竟陵八友之一。
連蕭衍這般才華橫溢的才子皇帝都稱讚:“三日不讀謝詩,便覺口臭。”,由此可見“謝家詩”的清新奪目以及意境深遠。
直到現在,建康城那些士人們都在以學謝家詩為榮呢!
蕭正則竟要跟謝陵比詩,這不是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嗎?
夏候洪急得跳起腳來,連忙跑到蕭正則麵前,將他拉到一邊道:“候爺冷靜、冷靜,咱們是不是換個別的比法,比詩,你肯定贏不了他的嘛!”
“你什麼意思,是本候才華不如他,他一個十三歲乳嗅未幹的子,莫非讀的書有我二十年多?”
“不是不是,候爺,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謝家人幾百年來都是以詩出名的……”夏候洪扯著臉皮賠笑道。
“那是他們謝家少數人才有的才華,二十個裏麵出一個就了不起了,再了,他們謝家詩不是講究清新自然,清水出芙蓉的婉約之美嘛,本候今日偏就不讓他作這樣的詩!”
“來人,擺宴!”
夏候洪見再勸下去無用,就想去拉董暹也來勸勸,回首就見那位董世子已跪倒在了自己那價值七百萬的黃金戰甲麵前,痛哭流涕起來。
也別怪他會痛哭流涕,這七百萬的戰甲,可是他們幾人貼了七七四十九的金葉子,方才打造出來的這樣一件絕無僅有的完美戰甲,眼看著就要飛了,能不心疼肉疼。
“董世子,別哭了,別哭了,振作點,候爺還有下一場比試呢!我們還得給候爺助威啊!”
夏候洪一把將董世子拉了起來,這時,蕭正則已命人擺好了宴席,席間不僅擺滿了山珍海味和各式珍奇異物,還叫了不少婢女候立在一旁,有的懷抱琵琶,有的手握洞簫,有的鼓琴而唱,這些婢女無一不是披羅帶紗,滿身都掛著金玉首飾,光彩照人
世家大族中,哪怕是一個婢女,走出去都比一些門戶的娘子衣著華美,但也少有像蕭正則這般,明目張膽的讓婢女們全身穿戴金銀綢緞。
謝陵旋即又想到了他那個曾被北魏罵作“蕭娘”的父親臨川王蕭宏,據蕭宏不過一個閑散王爺,府中就養了一千名姬妾,而這一千名姬妾全是他花錢從全國各地收羅來的美人,以一個王爺的身份坐擁佳麗上千人,便連皇帝蕭衍的日子過得都不如他奢華。
而這個蕭正則很明顯的就是繼承了他父親的腐靡奢華。
“早就聽你們謝家人一直崇尚莊老之道,講究什麼玄心、洞見、妙賞、深情,今日就讓本候來見識見識你們謝家人的才情與風采,射獵乃粗人喜好,想必謝郎君是不喜歡的,那麼現在,我們就比一比作詩,你看怎樣?”
“怎麼比?”秋實急著問道。
蕭正則便笑道:“自然是玩飛花令的遊戲,來人,擺曲水流觴宴,咱們也來玩一玩風雅。”
在他的命令下,很快便有人在他們麵前搭建了一個類似於池塘的水槽,往裏麵注滿清水,然後將一隻用鶴羽做成的羽觴丟在了裏麵。
“我們現在就從妙賞開始,一舞終了,這羽觴飄至誰麵前,就由誰作詩,贏了就是一千金,輸了,那就是一萬金,你看怎樣?”
蕭正則這般問,秋實有些不滿:“為什麼輸了是一萬?”
“願賭就要服輸嘛!謝家郎君又不是輸不起的人,何況他剛才還贏了本候多……多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