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老婆子啊!”劉大夫慌慌張張的進了院,衝著屋裏的喊,應是看見了自家大門外聽著的馬車,和等著的人。
隻是人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傅灼灼正立在他家堂屋裏頭,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這……那……嫡,嫡小姐……”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傅灼灼,慌忙中想起上次在藥堂聽人談論時,似乎說她是嫡小姐,便這樣叫了起來。
劉家老太聽到老頭子回來,摸索到堂屋門口,耳聞劉大夫這般叫傅灼灼,笑眯眯的接了話說:“什麼,狄小姐啊?老頭子,原來你認識這姑娘啊?”
劉大夫心中一驚,想起傅灼灼兩次到傅家藥堂,都把遠大夫和傅妙蓮治的落花流水,自家老婆子要是衝撞了她那還了得!一張老臉上頓時急的滿頭大汗,話都說不利索了:“嫡…嫡……”
“劉大夫,上次你給我開的藥我都服完了,便不請自來再找你看看,不知可否有空幫我再開些?”傅灼灼打斷劉大夫的結巴,柔聲柔氣走出來,看不出半點不悅的神色。
劉大夫愣了好一下,最後接到她使的顏色,才訥訥的點了頭說;“啊,好……杜兒,你扶你阿奶進屋休息去,我給嫡小姐看看。”
劉家大孫子是看出傅灼灼身份不同的,見自己爺爺這樣說,趕緊點了頭攙扶著劉家老太:“阿奶,我們進屋去吧。”
“嫡小姐,您……您怎麼……”
“劉大夫不用這麼客氣,喚我一聲傅姑娘或傅掌櫃就行。”傅灼灼到他身邊說道。
劉大夫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傅掌櫃來我這裏是……”
“昨日劉大夫跟我說的那些,我仔細考慮了一下,確實有幾分道理,若是劉大夫願意,今日我們就把事情定下吧,年初二藥堂正式開門,你過來上工,日後就是我三不醫的大夫,月前呢就按每月五兩給,你看如何?”傅灼灼一口氣說完。
劉大夫再次愣住,麵露愕然,滿眼的不敢相信望著她。
她不僅要他去,還給月錢五兩……這,這可是他之前在傅家藥堂的五倍之多!“傅掌櫃……可……可是老朽做了錯事……老朽……”
傅灼灼回頭朝看了眼,劉家大孫子正躲在堂屋的門後,見她看來,急忙縮回了腦袋。
嘴角輕勾,她重新看著劉大夫,壓低了幾分聲音道:“做了錯事固然可惡,但也並非罪無可赦,日後就看劉大夫怎麼做了。總之,我這裏年初二,劉大夫若是答應了我上麵說的條件就過來,若是不願我也不強求。”
傅灼灼看著麵前的老者,淡淡一句提點,似是真的不在追究他過往的錯事。
劉大夫愣愣望著她,清秀的小臉稚氣未脫有著女孩子的溫柔笑容,可眼底卻也有著一絲淩厲,讓人由心生出一股敬意。
“老朽,老朽知道了,謝謝傅掌櫃……”劉大夫終於流出羞愧的淚水,想自己這把年紀,還比不過一個孩子那般清楚,慚愧!慚愧啊!
“那年初二,我在藥堂等你。”傅灼灼說完要說的,錯身離開了劉家院子。
外麵琥珀見狀,立即跑上來攙著她的胳膊往馬車走去。
劉家大孫子從屋中跑出來問劉大夫:“阿爺,她是誰?”
劉大夫看看他,一時也想不出個形容詞來,直到小孫子抱著那魚和肉出來道:“阿爺,那姐姐還給我們帶了魚和肉,今晚能吃肉了,你看!”
劉大夫看到那魚和肉,眼眶再次一熱,捂著眼睛哭道:“是恩人,是爺爺,是我們家的恩人!”
馬車駛離劉大夫家,琥珀坐在馬車裏看了劉家院子裏的祖孫三人,對傅灼灼道:“主子為何要用那劉大夫?他之前可是幫傅家藥堂做了事的。”
“我隻是看他熟悉城中環境,雖然跟著傅家藥堂做了點害人的事,但反之能進傅家藥堂的,那醫術也是能認可的。反正這洛城也沒什麼好大夫,能用就用吧。”傅灼灼再次將雙手往袖子裏一攏,打著哈氣說道。
琥珀看著她,心中暗道:“主子明明是心善,看人家可憐才用他,幹嘛還不承認呢。”
……
晚些,陰沉沉的老天終於憋出了過年前的又一場大雪,玲瓏準備了一下午,可算是將一桌年夜飯做齊全了,傅家府邸熱熱鬧鬧的年夜飯,也拉開了帷幕。
“哎呀,玲瓏姑娘真是好手藝啊!”胡非為看著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已經忍不住吞口水,垂涎三尺。
“難道鬼穀的年夜飯,還比不上我府上的一頓?”傅灼灼走上來,挑了挑眉對他說。
胡非為也不介意的說道:“鬼穀那是醫道門派,不講究這麼多繁文縟節,過年和過其他日子也沒啥差別,哪有這百姓家中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