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日光還未透過雲彩,簡清之便收拾好行李,趕早離開這孽緣之地。
購買好最早航班,拖著行李箱鬼鬼祟祟的往機場出發,隨手打了個的,一坐下,眼皮就沉的昏昏欲睡。
素不知,的士司機開到半道換了路,把人往別處帶了去。
一陣顛簸,才將簡清之給晃醒,還未惱怒便想起機場的路不該這麼顛簸,難道被拐賣了?
這處境越危險人就越淡定,簡清之眯著眼一言不發的在心裏盤算。
“醒來了?”這的士司機朝後視鏡了看了看,簡清之的淡定出乎他的想象。
看樣子,對方很了解自己的處境,如此都不掙紮了。
“嗯!雇主還真是費心了。”簡清之輕應了一句。
她早習慣了,一生之中何曾順暢過,小事大事接連不斷,承受能力都提升了不少檔次。
“你倒是聽話。”司機對簡清之的反應極為滿意。
他做的就是倒賣的生意,隻要雇主要求,不論多遠都能送到,送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頭一次見到這般風輕雲淡的。
“我也要有能力反抗不是。”簡清之依著車門,歪頭淡然看著窗外的風景。
認命說的就是她的人生,無母無父,無牽無掛,無欲無求。
“若人人都像你一樣看得開倒也好了。”司機說。
若不是交易的物件,司機師傅一定會收了簡清之當手下,她正適合。
“不過是認命而已。”簡清之頭靠著窗,被車顛簸撞擊著腦袋,有些微微疼。
有選擇的權利又怎麼會自甘墮落至此,人人都說她薄情,誰人知道她在逼自己看得開,誰不會難受,誰不會害怕,可那又如何,誰替她來扛,沒人啊!
她能如何,又哭又鬧?關鍵是和誰鬧,她身邊沒有別人,隻有她一個人。
已定的命運,一個人注定要扛起生命中的一切,活著比什麼都好。
“簡清之小姐,說實話,我很欣賞你,我在這等你,若你能活著出來我必定助你。”司機將車停在了一條荒蕪的小巷口。
世態這般淒涼,能遇見一個兩個值得欣賞的人也不多了,人為錢死鳥為食亡,身不由己。
“謝謝。”
簡清之望去,又長又黑的街巷中陰涼淒寂,地麵上盡是水漬。
“下車吧!”司機摁下了按鈕,車門打開了。
司機知道,這一進去,命就算完了,不忍心卻也無法阻止。
推開車門,白色帆布鞋先著地,今日這身打扮與街道格格不入,一明一暗,一陰一陽,兩個極端。
走進才發現地麵流淌的不是水漬,是血跡,印在白色帆布鞋上尤其明顯,死亡的氣息也一點點漫開。
簡清之定力在強,心底也不免發慌,黃泉路也不見得這般可怕,沒有魑魅魍魎,隻有刺骨的陰風陣陣而過。
分明是青天白日,身子還暖和不起來,這條小巷又直又長,她若是不進去逃走那就沒事了。
事實卻不能如她所願,簡清之不敢回頭,越往裏四周越黑,她隻能向前,沒有轉頭的勇氣。
這條路太長,長到讓人內心煎熬,眼前就是災難,一縱而躍一切迎刃而解,最難熬的是那奔向災難的過程,在堅強勇敢的人都會變得膽小懦弱。
對方還真了解她,先擊垮內心在來折磨她的人。
就在奔潰之際,眼前的鐵門映入眼簾。
也許是被血水打濕,或是長期未更換的原因,鐵門生鏽的緊,帶著氧化的繡色暴露在簡清之眼前。
長長的路,盡頭還帶著一盞路燈,忽閃忽閃的刹白。
隨著咚一聲,門被打開。
和簡清之想的不一樣,這裏沒有野獸,沒有嗜血如狂的人,更沒有肮髒的環境。
“這是。”簡清之一時之間懵了,這與外麵的環境太格格不入了。
“簡小姐,你來了。”柯伊迎上前去,手裏捧著新衣服。
“這是怎麼回事?”簡清之不明所以的輕瞥一眼,看柯伊的表情,想必是等了很久。
“葉少擔心你不來,便差了人送你。”柯伊雙眼含笑躬著腰。
這小門除了他沒人知曉,畢竟是用來送死人的,但凡從小門進來的人,必死無疑。
“嗬!”簡清之白了一眼。
這葉塵還真是惡趣味,是打算讓她從心裏屈服不成。
柯伊將手中衣服遞給簡清之,遣人將其送至臥房。
臥房裝飾風格和葉塵那人一樣,俗不可耐,什麼值錢就放什麼,哪有什麼眼光可言。
尤其是床,直接擺在臥房正中央,一進門就能看見,由此就可得知葉塵這人夜生活豐富著呢。
“簡小姐,我是往後照顧你的阿梅,有什麼需要可以喚我。”阿梅架著一副厚厚的鏡框,劉海遮住了臉部四分二,說不上絕美也算耐看,身著素雅,淡淡悅心,入眼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