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摘掉了鳳冠,脫掉了霞帔。
茜羅見了,連忙上前幫著卸掉了頭上的首飾,摘掉了耳環、項圈和手鐲,接著扯散了發髻,又打了水過來,開始替小姐卸妝。
陳容看著鏡子裏專心致誌的丫鬟,感覺好像還是在夢裏一般,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茜羅手一抖,不明所以:“小姐?”
“沒事兒……”陳容鬆了手,把玩起自己的鎏銀手鐲來,她記得這手鐲……
不知碰到了哪兒,這手鐲突然裂開成兩半兒,一顆藥丸掉了出來,這是解毒丸:可以解普通的迷藥、瀉藥,甚至還能清除毒蟲咬傷的毒素。
果然如此……這東西前世救了她多回,她記得這鐲子是二哥托人為她定製的,這解毒丸則是三哥為她準備的。
陳容將藥丸塞了回去,合上了鎏銀手鐲,仔細地將它收進了同套的鎏銀妝匣裏。聽二哥說,手藝師傅還給這套首飾取了個名兒,叫銀裝素裹。
直到妝也卸得差不多了,陳容才開口道:
“行了,今夜的事兒不要多想,辛苦一天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茜羅得了吩咐,心中一鬆,低聲道:
“奴婢還沒有伺候小姐洗漱呢?”
陳容本想洗個操,但一想動靜太大,於是改了主意:
“今日府中忙了一天,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人手不夠,隨便打點熱水來,我洗個臉就是了。”
“是。”得了吩咐,茜羅很快下去準備了。
等伺候完陳容洗漱,茜羅才從正房告退,轉身進了一旁的耳房,不一會兒在榻上便安置了。
漆黑的房內,隻有陳容一個人還醒著。薑銜睡在她旁邊,早已人事不知。
陳容一直睜著眼,翻了好幾次身,都睡不著。
對她而言,重生這件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這一晚上經曆的事情,已經超出了陳容前世為人八十多年的認知!
她得再適應一段時日,她相信,她還是能接受這荒謬的一切的!
這也是她為何急著把薑銜藥倒的原因:在什麼都沒弄清楚之前,她沒心思和他行夫妻之事,但一直借助迷藥也不是個辦法,看來,留給她的時日不多了。
她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的想到。
天還未亮,陳容就先醒了。
這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不知道是不是薑銜在側的緣故,她夢到自己被猛獸追趕……難不成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麼想著,陳容看向薑銜的目光都冷淡了。
她穿了衣裳,立刻下了床,一條帕子不知道何時掉在了地上,這是?
陳容將這帕子撿了起來,神情複雜。若是她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元帕!
她和薑銜昨晚又沒圓房,這東西要是等會兒被收走,估計府裏的人都要笑話她了,幸虧她起得早,還能夠挽回一二。
陳容想了想,從妝匣裏找摸出一個銀針,刺破了一根指頭,鮮血順著往下,滴在了元帕上,她用力一擠,又有幾滴血落在了帕子上……誒!總算是能過關了!
她舔了舔傷口,熟練的從匣子裏翻出了藥粉,灑在針眼上,傷口很快就看不見了。
處理完這些,陳容才喚了茜羅進來。
茜羅進屋後打了個哈欠:“小姐,您起得好早啊!”她沒多話,拿起外衣,就上前幫著陳容穿衣服。
“在外頭要叫大少奶奶……”被伺候的舒爽的陳容眯著眼提醒她。
“是,大少奶奶!祝大少奶奶和大少爺白頭偕老、恩愛不疑!”
茜羅就坡下驢,吉祥話張口就來。
陳容聽了,眼神一暗,卻輕輕笑了:
“喲,這小嘴甜的,你這個月雙倍月錢!”
茜羅一聽,睡意全沒了,人都精神了:“多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