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地上那人竟然拚命掙紮起來: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放過我吧!”
“不會真易容了吧?”
劍來雙手抱拳,手中握劍,看得興致勃勃。
劍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終於在發際邊緣摸到了一點兒東西……
他微微一用力,就揭下了一張薄薄的麵具,露出了底下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來!
“啊、啊……”
地上那人終於崩潰地哭了。
眼淚從那張麵目全非的臉上一滴滴落下,絲毫不使人憐惜,反而可怖的很!
這是張布滿了燒傷痕跡的臉,全臉上下,竟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地方!
“天啊……”
劍往被他的臉嚇得愣住了,劍來更是直接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霍刀看著無恙,站起來的時候,腿軟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隻有王渙像是被這張臉吸引了似的,他彎腰,然後用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一語叫破了他的身份:
“你是伯歡樓第一任主人的女兒吧?”
“什麼!那個下毒殺妻、烹敵為食的商人的女兒?”
劍來的手指悄悄張開了一條縫。
劍往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她是女子?還真看不出來……”
習武之人,本該比常人更敏銳,可這一位:
臉完全燒傷了,認不出來是女人,身材平平板板,看起來與男子無異,更恐怖的是,她的行為動作,竟然毫無女人的痕跡!
“十年前,十五六歲,年紀倒是對得上!”
霍刀顯然也聽說過那個傳言,不自覺的撓了撓手。
“可傳言不是說她被燒死在屋子裏嗎?”
女人震驚的都忘了哭了:
“你、你是怎麼猜到的?”
“這說來話長……”
王渙鬆開手,慢慢起身。
女人語氣憤憤:
“那就長話短說!”
“那好吧……”
王渙摸了摸鼻子,講起了前因後果。
“你在樓裏幾次三番扮鬼嚇人,卻從未沒被我的護衛抓到任何蛛絲馬跡……
我手裏的人不可能這般無用,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是不是樓裏的吃食被人動了手腳?”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女人耷拉著臉打斷了王渙。
她不想聽她是如何被抓的,她隻想知道她的身份是怎麼被識破的!
“不要著急嘛!這隻是個開頭……”
王渙脾氣和善、娓娓道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有人在裝神弄鬼,隻是想不出那人這麼做的理由……”
“難怪少爺要小的打聽商人女兒的下落,莫非少爺那時候就懷疑她了?”
劍來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劍往百思不得其解,他問道:
“少爺難道就一點兒也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鬼?”
女人幹的前幾次鬧鬼事件,他也曾經碰上過幾回,如今想起來仍是一身冷汗。
京城許多人都聽說過十年前發生在歡伯樓的凶殺慘案,但大多數人都是把它當成了一樁恐怖怪談。
但隻有劍往知道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因為十年前他曾經就住在這附近!
“不!恰恰相反!我既然相信這世上有神明,自然也相信這世上有鬼魂……”
王渙態度虔誠,渾身正氣。
霍刀搓了搓手,神色好奇:
“少爺既然相信這世上有鬼,就一點兒也不害怕?”
他們幾個護衛,在把人捉住之前,都怕的要命,以為這是冤魂不散,所以歡伯樓才屢屢鬧鬼!
王渙摩挲著下巴,沉吟了半晌才說道:
“常言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話我是信的,即使是鬼,也該遵從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吧……
當然,這也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也隻能稍作安慰罷了……”
“也是,少爺一身正氣,怎容鬼魅近身?”
霍刀對王渙近乎是瘋狂地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