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帶著茜羅從三哥陳宜的院子離開,路過廳堂的時候,見到了和二哥陳宗詳談甚歡的薑銜,心中便是一緊。
“妹妹你可算來了……”
陳宗先發現了她,笑著打趣兒道。
“妹夫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哦?次話當真?”
陳容緩緩而至、步步生蓮。
茜羅連忙行禮道:
“奴婢見過姑爺、見過二少爺……”
“嗯……哪兒有二哥說的那麼久,就等了一會兒而已……”
薑銜朝茜羅點了下頭,就看向了陳容,瞧著妻子妙曼的身姿,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她。
“來,令儀坐這邊!”
陳容牽起裙裾,坐到薑銜了旁邊,隨口問道:
“二哥和夫君在說什麼?竟聊得這般高興?”
茜羅跟著站到了小姐身後。
“也沒聊什麼,這不是妹夫就要殿試了嗎?我這個大舅子就問了問妹夫入仕之後的打算……”
陳宗一隻手肘擱在柳木圈椅扶手上,身子不自覺地朝薑銜傾斜,像是和他關係匪淺。
薑銜聽了,連連點頭,笑著替陳宗向陳容邀功道:
“多虧了二哥的點撥,要不然我哪裏曉得官場上竟然有那麼多規矩?”
“那夫君可要好好謝一謝二哥……”
陳容拿著帕子捂嘴一笑,嬌豔無雙。
“妹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陳宗瞪了陳容一眼,像是有些生氣。
“大舅子幫一幫妹夫,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還談什麼謝不謝的,生分了啊……”
薑銜聽了,心中十分感動,卻還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二哥可千萬別這麼說!二哥肯幫我,那是情分,二哥不幫我,那也是本分!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天經地義?二哥你說是不是?”
薑銜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就連陳宗聽了,臉色都和緩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下薑銜的肩。
“不如這樣吧……”
陳容見狀,插了一句。
“等殿試結束,咱們做東,請二哥去東來客喝一杯,怎麼樣?”
“這、這怎麼……”
陳宗還想推辭婉拒,卻被薑銜拍板決定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二哥就不要再推辭了!”
陳宗見這夫妻倆都這麼堅決,拗不過他們,隻好同意了:
“誒,好吧……”
“那就說好了!屆時二哥一定要賞個薄麵!”
薑銜聽了,興高采烈。
“一定、一定……”
陳宗也被他的興奮感染,喚了小廝進來,吩咐道。
“去,給我和姑爺端壺酒來,我要和姑爺多喝幾杯……”
小廝青鬆聽了,多問了一句:
“如今窖中隻剩下屠蘇和太禧白,少爺要哪種呢?”
“怎麼都是些藥酒……”
陳宗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隨口道。
“那就拿罐太禧白過來……”
“是。”
青鬆應了一聲,遮住了眼底的思緒,連忙退了出去。
為了讓少爺少喝酒,他也是費盡了心思!
陳容瞧出了這裏頭的名堂卻沒有點破,二哥身邊的人總是很有主見,不過一想起二哥前世為了振興家業,掏空了身子,她就覺得青鬆做的沒錯,二哥不如就喝藥酒算了!
她得盯著二哥,省的他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陳容眼珠一轉,興許她可以和二哥手下的人通個氣……
茜羅一直注意著小姐,自然也留意到了她多看了青鬆幾眼,可是青鬆有什麼特別的呢?
模樣?不,他比不上陳斯陽剛,又比不上陳棋昳麗……即使已經知道了陳棋是女子,但她還是習慣性地把她當成男子。
身份?他是二少爺的人……難道小姐意在二少爺?她瞧了眼和姑爺有說有笑的二少爺,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啊……
性情?難道是他那份自作主張吸引了小姐?細細一想,小姐身邊的人確實沒有一個喜歡自作主張的……
茜羅心中不斷地轉著念頭:要不她什麼時候也自作主張一回?
沒過一會兒,青鬆就端著托盤回來了,他提起白釉五彩雲龍執壺,倒了兩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