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和薑銜用過晚膳後,兩人拉著手往回走。
“令儀,家裏平時都是一塊兒用膳的嗎?”
薑銜突然開口問道。
陳容聽了輕笑:
“怎麼可能?夫君多慮了!今日這般還是看在妾身回門的份上,平日裏最多一起用早膳,萬萬不會像今日這般麻煩……”
“原來是這樣……”
薑銜心中暗暗記住了這一點。
他們兩個人在前麵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茜羅和時文兩個人遠遠跟在後頭。
“你是姑爺身邊的侍衛?”
茜羅低聲和身邊的人搭話。
時文一愣,然後應道:
“是。”
茜羅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
“那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啊?”
陳容和薑銜既不是盲婚啞嫁,也不是指腹為婚,他們不過是在恰當的時機相遇,進一步相識之後又雙雙動了心,恰好也是門當戶對,二人定情之後,薑銜便上門提了親……
茜羅跟在小姐身邊,自然也是見過姑爺幾次的。
“少爺出府習慣帶著時武……”
時文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哦?我知道就是黑黑壯壯的那個……”
茜羅簡單地描述了一番,又突發奇想道。
“你叫時文,他叫時武,你們不會是兄弟吧?”
時文嘴角一抽,臉色有些無語:
“姑娘想多了,不是……”
他和時武長相差別這麼大,她怎麼會覺得他們是兄弟?
茜羅會這般想,純粹是陳棋和陳斯帶給她的啟發:
誰說兄弟就非得長得相像了?
“是嗎?那是我想岔了……”
茜羅歉意地笑了笑。
時文擺擺手:
“不打緊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小丫鬟上前行禮:
“奴婢見過小姐,見過姑爺……”
陳容抬眼一瞧,便笑道:
“喲,這不是安兒嗎?快快請起!”
陳夫人身邊有四個大丫鬟:平兒、安兒、喜兒、樂兒,陳容當然熟悉。
“這是娘身邊的丫鬟……”
她側頭和薑銜低聲交代了一句。
安兒施施然起身之後又說道:
“夫人請小姐過去……”
“娘?”
陳容看向了薑銜。
“夫君你看……”
“嶽母大人今日忙了一整天,怕是這會子才閑下來……”
薑銜將妻子的鬢發捋到耳後,勸道。
“令儀快去吧,可別讓嶽母大人久等了!”
回門這天,人家母女是該說些體己話,薑銜表示理解。
陳容立刻笑靨如花:
“那夫君先回院子吧,妾身這就去娘那裏看看……”
“嗯……把茜羅也帶上吧!”
薑銜瞧見茜羅,順便說道。
陳容往後一望,瞧見茜羅愣住了的模樣,笑答道:
“多謝夫君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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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來了嗎?”
陳夫人每隔片刻就問道。
“安兒剛走,哪有這麼快?”
吳嬸子取笑道。
“夫人未免也太心急了!”
“薑銜畢竟不是我看著長大的,到底不如吳越知根知底,我心這心裏頭總有些拿不準……”
陳夫人捏著一條角落繡著杜鵑花的手帕,細眉微蹙。
吳越是陳夫人娘家的侄子,陳容的表哥,送陳容黑白棋子的那個人,他無疑是喜歡陳容這個表妹的,隻是陳容一顆芳心全撲在薑銜身上,完全沒察覺到這一點。
吳嬸子聽了,勸道:
“老奴看姑爺那模樣明顯是對小姐情根深種,會不會是夫人多心了?”
“你也說了,那都是咱們外人瞧見的,做不得數的,等回了薑家,他們小兩口將大門一關,誰知道裏頭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陳夫人回想了一遍女兒今日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懂事了,總讓她心頭不安。
知女莫若母,她的女兒什麼性子她這個當娘的最清楚不過了:
活潑又開朗,天真又直率,善良又堅毅,極富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