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直到那位嫖客也走了,他才從勉強從箱子裏爬了出來。
再三確定灰衣人不會再出現了,他這才磕磕絆絆朝著伯府狂奔。
在生死關頭走了一圈,陳斯突然想起一件很小的事,那是在他被陳侯爺送給陳容前一晚,陳侯爺對他說:
“你以後的職責就是保護好小姐,知道了嗎?”
陳斯聞言,立即恭聲道:
“知道了……”
陳侯爺接著吩咐道: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但她日後若是真在薑家受了什麼委屈,你可不許幫著她一塊兒隱瞞,知道了嗎?”
“小人知道了,侯爺放心便是……”
陳斯當時這般回道。
那個時候,他沒有格外留意這句話,隻當是侯爺愛女心切而已。
可今日回想起來,他卻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不許幫著她一塊兒隱瞞,不就是得將小姐的情況隨時回稟給侯爺嗎?
他是陳侯爺送給陳容的侍衛,也是兩者之間的連線!
那陳容知道這一點嗎?
陳斯開始一點一點地分析,陳容派給自己最重要的任務其實是監視薑銜,為此還讓他網絡了打量人手,還安排了相關訓練……
他一開始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女人的控製欲在作祟,不過假如陳容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呢?
畢竟如果他沒有監視薑銜,他就不會發現薑銜與晉王私會,如果不是陳容要求,他就不會平白無故地去監視薑銜……
如果不是陳容想起了他,想要用他,這之後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他會向陳侯爺如實回稟這件事,她是不是也料到了呢?所以她其實是故意借他的手,來向自己的父親傳遞重要情報?
陳斯想了許多,便又一一在心裏否認了。
這些推斷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陳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薑銜與晉王有聯係……
這可能嗎?
不,這不可能!
若是早知道的話,她為什麼還要堅持和薑銜成親?
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
陳斯一邊捂著前胸狂奔,一邊苦苦思索。
所以陳容應該還是一無所知的?
他得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是很信的結論,大概是因為偶然太多了,多的他不得不去懷疑陳容。
現在是回伯府好呢?還是去侯府好呢?
陳斯停在岔路前,顯得猶豫不決。
這取決於他是要去見陳容,還是去見陳侯爺!
像這種大事,應該還是告訴陳侯爺比較好吧?
可陳斯最終卻走上了通向伯府的道路,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如果非要有答案的話……
也許是心中對陳容的那一絲疑慮,才讓他做出這個反常的選擇……
陳斯一回到伯府,沒進自己的房間,而是停在了妹妹陳棋的房間門口,然後敲了敲門。
“咚、咚、咚……”
“誰啊?”
陳棋是被驚醒的,一醒來便從牆上取下了劍,緊緊握在手裏。
“是我……”
陳斯答得有氣無力。
陳棋聽了半天才聽出來:
“陳斯?”
“是我。”
陳斯胸口湧出的血已經將他的手掌全部染濕。
陳棋一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