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大雪在寒風中呼嘯著落下,雪花落在地上堆積起薄薄的一層。道路兩邊的積水已經凝結成冰,前幾天還嘰喳叫著的鳥兒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破舊的巷子裏靜謐得隻能聽到冷風撕扯的聲音,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憐,大家都低著頭緊緊裹緊自己的大衣匆匆遠去,隻有影子在路燈與雪花的拉扯下不停地破碎重組。
不遠處的車站牌處,一個青年坐在椅子上,嘴裏叼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煙,裹著黑色的羽絨服,兩隻眼睛透過長長的劉海兒在陰影裏打量著那些行人,仿佛在尋找些什麼或者是在挑選些什麼。
大雪下了一整晚,似乎永遠也不會停下。
一.
太陽還未升起,正是一天最冷的時候。不遠處的小巷裏反常地聚集了一群人,黃色的警戒線把圍觀者限製在隔離帶外,身上帶著工作牌的警察,帶著現場的搜取的證物進進出出。
街道旁邊一輛警車剛剛熄火,停在隔離帶外,從駕駛室下車的路曾華哆嗦了一下,收緊身上的衣服,早上臨時出警的困意全部被冷風吹走。
難得上個案子剛結案,趙局給他一天休假,這還沒等他享受這一天的空閑時光,這一個案子就跟掐著時間點兒一樣的接踵而至。
“路隊你終於來了。”張銘身後背著雙肩包,臉上的表情青澀稚嫩,一看就是新來的實習生。他一看路曾華到了趕緊拿著手套和筆記本,穿過圍觀的人群趕來。
“怎麼?嫌我來晚了?”路曾華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轉頭對張銘說道。
聽到這話張銘頓時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路曾華轉身拍了拍張銘的肩頭,“行了,具體怎麼回事?誰報的案?”路曾華接過張銘遞來的手套,也不等張銘的回答,和周圍的警官打了招呼,就兀自跨過警戒線。
住宅區裏的小巷總是藏汙納垢的地方,垃圾堆得到處都是,酸臭與腐爛發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兩個綠色垃圾桶就仿佛是兩個擺設。而就在這兩個“擺設”裏有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伸出半截,仔細一看,居然是半截人腿。
“是個清潔工人發現的屍體,門衛報的案。人都在,需要我把他們...”張銘跟在他身後回答道。“不用了,都先帶回去。”路曾華打斷了張銘的話,讓幾個後勤小心的把垃圾桶裏的東西抬出來。
路曾華蹲下身子,麵前是一具渾身赤裸的中年男性屍體,成蜷縮狀,喉嚨部位直挺挺的插著半截碎瓷瓶,血液黏在瓶口與脖子的交彙處,血液凝固成血痂還有垃圾袋粘在上麵,伴隨著酸腐的氣味彌散開來,那場景又是怪異又是恐怖。
看到這幅景象路曾華也不禁胃部翻湧喉嚨難受,輕咳了一聲問到:“還發現別的什麼沒有?”
“路隊,還有一具,由於有點..不堪入目...就先放在這兒蒙起來了。”張銘指著垃圾堆不遠處一個被布蓋著的屍體,在陽光的映照下能看出模糊的人形輪廓。
“作為人民警察你要有些覺悟,遇到困難克服困難。”路曾華一邊吐槽著新人脆弱的心裏承受能力,一邊徑直走過去,直接伸手掀開了蓋在屍體表麵的白布。
跟在身後的張銘在那一瞬間果斷把眼睛瞥向別處。
在看到屍體的那一刻路曾華頓時感覺冷汗從背後滑落,一陣寒風透過他的外套,侵入他的身體,凍的他腦袋發疼。這具屍體也是赤裸著,是具女屍,身上有些發青,部分區域出現了屍斑。她的臉,或是應該被稱為臉的地方凹陷下去,黏作一團,五官已經分不開來,就好像肌肉組織與血混合攪拌,和在一起糊上去的,已經完全凝固在上麵。眼皮已經損壞兩隻眼睛毫無遮蔽的暴露在空氣中,瞳孔潰散著有雪花落在她的眼裏漸漸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