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男看他這模樣就皺起了眉頭,還把孩子打發走,不會真有什麼事兒吧?
“是,有關孟家。”
“孟家?”江若男一挑眉,自從那次之後,為了跟孟家撇開關係,她一次都沒去過梁城縣城了,就是怕萬一他們查不到陵城,還不死心的在縣城堵她。
畢竟營區裏還是一個安生之所,即便是勢大如孟家,也不可能尋到這裏來滋事。當然,也就由此,對於外界的消息,江若男便是一概不知了。
此刻聽陸振軍再度提起,不免也露出了幾分好奇:“他們怎麼了?現在可出——”
猛地閉緊嘴,起身看著幾個孩子出門玩去,江若男高聲叮囑:“別下水,不準亂跑,看好弟弟妹妹!”她也隻是拘著不讓他們在午後大太陽的天裏出去亂跑,卻並不會都不讓他們出門。隻是夏天雨水多,一下雨山裏就到處都是小水池,小孩兒怕熱貪玩下水就糟了。
“知道了媽媽!”
看著幾個孩子跟出籠的小鳥似的,江若男好笑了一會兒,回頭一看陸振軍,心神一凜:“現在說吧。孟家,還沒出國嗎?”
其實問這句話,她就已經有所預料了。因為孟家畢竟在跟軍方合作,如果他們撂挑子走了,隻怕早就引起爭論了。而到現在,她可是什麼風聲都沒聽到。
“還沒有。”果然,陸振軍搖頭回答,“不過——”他又一頓,似乎有什麼不好說的。
“怎麼?”江若男愈發緊張。
陸振軍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孟家應該也在計劃了,但你知道,他們和軍方正在合作,因此,稍有異動,軍方就會察覺。”
他說得很快,也並沒有那麼嚴肅和為難,但是江若男卻已然心頭不順:“這是說,他們走不了了麼?”孟家跟當局合作,可是忘記了,他們再有勢力,在國家機器麵前,也不過就是一隻待宰的肥羊啊!
陸振軍看懂了她的未竟之言,一時間好氣又無語:“你想什麼呢?”怎可把國家把當局想的如此不堪?
“沒你想的那麼糟糕,隻是說前期預備太大,所以難免軍方會照看一點,有利有弊,你不必全想得那麼齷齪。”
他這個小妻子,當真是在大學裏被嚇破膽了麼?她這些話要被人聽到了,誰會信是一個根正苗紅大學生說出來的?
“呃……”江若男閉緊了嘴巴。其實,這樣的事情,不說在這個時期,就是她自己前世還真看過不少。
不說某些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還沒個結果立刻就全部四零四的事情,最切身的,她小區附近的一個景點,才修了一兩年,鼎盛時期,忽然就被通知拆遷,景點負責人拒絕接受,然後直接封園,有人進入其辦公場所打砸,強製拆遷,場麵一度失控還被好事者傳到網上,就有各種風言風語說是景點所有人跟當局的孝敬沒談好,所以才招致了禍事。然後沒過兩天,所有跟景點名有關的在網上就全都查不到了。至於那個景點園區,反正直到江若男穿來之前,還是荒著封閉的。這些事兒,不可說不可說。
作為平民百姓,親身旁觀了那一場,且不論到底誰是誰非,真正震懾到江若男的,還是後來完全在任何上網途徑都再查不到那件事兒的那一下——當局控製言論的手段,可以說是令人膽戰心驚。
當然,江若男也知道,國家機器若無這點手段能力,又何談國家威信?但這種隻要涉及當局就立即封鎖信息禁止談論的手腕,還是讓人覺得,未免太過風聲鶴唳,是否也是當局沒有自信的表現——身不正,自然害怕影子斜。
江若男搖搖頭,把腦子裏那些可怕的念頭和回憶趕出去,畢竟,老實說,在這個時代,雖然窮,但其實除了特殊時期那一部分的造|反|派,無論是政界還是軍界,國家當局者多數人還是屬於真正克己奉公、為民辦事的仁人誌士。
而且,那些事情也不可能說給陸振軍聽,她連忙道:“我就是擔心一下,口誤、口誤!”又想了想,語帶埋怨,“還不是你說話說半截,你快直說,孟家到底做什麼了?還有軍方,你們領導上頭,到底是怎樣想的?”難道就沒有要把人家留下榨幹資本的打算?
“還能怎樣想?當然是按規矩辦事了。”陸振軍看她說口誤都說得毫無誠意,那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折,明顯還不相信呢!便覺無奈,“現在已經是新華國了,不興你想的那些封建主義官僚主義!你就別在那裏東想西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