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春節,算得上是江若男過的最為倉促的一年。
因為忙著收拾和搬家的原因,家裏並沒有如往常那般準備年貨,像灌香腸熏臘肉這樣的事兒就沒時間幹,不過好在手裏錢票不少,倒也能對付著把這個年過的不錯。
陸振軍傷好了回來之後,陸父陸母是來看過一次了,因唇了過年的時候,就沒讓他們再往這邊跑,畢竟他們在錦城那邊也是要跟陸誌芳一家人吃團年飯的,沒必要非得跑過來守著陸振軍。加上江若男他們要收拾家裏,他們真過來過年,實際上也是給陸振軍和江若男增添麻煩。
因此這搬遷過後的第一個年,隻有陸振軍和江若男以及六個孩子,爸爸媽媽和孩子,沒有別的任何人,一家人團團圓圓,臘肉香腸這些,蔡紅送了不少,現在的隔壁鄰居也就是王慧英,也都送了臘肉現場並不少蔬菜過來,他們飯桌上因此還真是沒缺什麼。
而且江若男簡直是發揮了全部的功力,吃過早飯以後就開始在廚房裏折騰起來,整了一上午,端出了滿滿一大桌子的東西,豐盛到讓人感覺有些奢侈。
“哇,好多好多菜菜!”又又站在桌子邊,看著一溜的大海碗,吸溜吸溜幾下,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好像在放光一般。
這樣的團年飯,不僅是江若男使出了大力氣,就是幾個孩子也沒閑著,做菜做得最好的明軒和彩鳳就不了,就連對吃這方麵不是特別在乎也從來不喜鑽研做材明浩也都露身手,做了他自己最喜歡的辣子雞丁,紅彤彤的幹辣椒爆香後不隻是辣,更有一種刺激人肺腑的香味,吃不得辣的人隻要聞著那味道都會覺得嗆鼻,讓人受不了,但是對於吃辣的人來,這樣一盤菜,絕對是色香味俱全的絕妙感官刺激。
等到大家做完了,把菜一個個上了桌,才發現,竟然有這麼多。
其實現在都有這種風俗,吃團年飯一定要盡可能豐盛,不考慮能不能吃完,因為真正窮的人,根本就做不了多豐盛,如陸家這般,一個個大海碗擺滿了桌子的,怕是讓人看一眼都要目瞪口呆。
陸振軍和江若男,的確有這實力。
最好吃的明成解了燒火時的圍裙,幫著拿碗筷到桌上,也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媽,咱們能吃完嗎?”
如今這桌子可不是八仙桌了,而是能坐至少十個人也不顯得擁擠的大圓桌,這是江若男當時特意做的,因為陸振軍經常會有隊伍中的兄弟和戰友到家裏來吃飯,用這種大圓桌可比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方便多了。
這回搬家,因為比較重,本來都留下來不拿走的了,到時候進縣城再打一個,但是幫著搬東西的時候,有個同誌太過熱心,直接給扛到了車上,如此這般,倒也是又在這家裏再度出現了。
而且,如今桌上的菜豐盛到什麼地步呢?就是除了菜碗,想要在邊角放下每個人自己的飯碗都有點困難!
也就難怪明成會有此一問了。
畢竟江若男一向奉行的是光盤政策,什麼叫光盤,就是一頓能吃完的,盡量就光盤,不要剩到之後去吃剩菜,這不僅是因為後世那些關於剩菜裏亞硝酸鹽傷害身體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新鮮材口感總比剩菜好。
為此陸家做飯燒菜,即便是過年,也都是量力而行,不會弄太多的顯得鋪張浪費。
江若男笑笑:“多嗎?還好吧。就當是慶祝咱們搬家,慶祝你們爸爸在糧食局走馬上任,慶祝咱們一家在過去的一年裏都實現了各自的目標和心願!慶祝我們有一個新的開始!來,幹杯!”
她著,已經舉起了自己的搪瓷杯,沒辦法,現在這環境,家裏能有這麼多搪瓷杯就不錯了。什麼陶瓷杯玻璃杯紙杯,嗯,現在還不知道能在哪兒大批量買。
而搪瓷杯裏裝著的是葡萄酒,卻是去年江若男自己釀的。
她栽種的那棵葡萄,直到明浩都開始上學的那一年,才開始掛果,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或許是這方日照不足的原因,葡萄不太甜,而且很難紅得了,少數青皮中透出些微紫韻的就算是口感不錯的了,更多的都是青的,酸酸甜甜卻是酸更多。
因為這方不產葡萄,一開始結果,孩子們都還挺喜歡,眼巴巴看著等著,頭一兩年都挺招人,每當有了一串一串青青的葡萄,營區裏很多孩子都要往他們家裏湊,等到稍微軟一些透出些泛熟的紅暈,大家都會迫不及待地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