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個月,穆思瓊已經瘦的隻剩下一副骨頭了,顴骨高聳,眼窩深陷,看上去隻讓人心疼無比。
“穆小姐,我們再試一次,你把這個喝下去,然後控製住不要再吐出來。”醫生溶了一小杯藥遞到穆思瓊的麵前。
穆思瓊沒有拒絕,順從的喝了下去,席景言和秦雪雲都守在一側,眾人等了好一會都不見她有嘔吐的反應,不由的鬆了口氣。
“現在……”醫生出聲想要她躺下休息一會。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穆思瓊眉頭一皺,直接轉過身子,吐了一地。
……
一時間,眾人的臉上的神情都變的嚴肅起來。
席景言上前,替穆思瓊擦拭幹淨,隻扶著她躺下。
處理好一切後,才跟著醫生出了病房門。
“醫生,她現在的情況到底是什麼回事?”秦雪雲有些急切的開口。
這都已經半個多月了,穆思瓊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而且好像還越來越嚴重了。
“她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身體本身的緣故了,我建議你們給她請一個心理谘詢師。”醫生遲疑了下開口。
“心理谘詢師?”秦雪雲眉頭一簇。
“是的,她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大一部分都是心裏作用,她要是過不去心裏的那個坎,任何藥物對她都沒用。”醫生定定開口。
“其實這種情況臨床上也很常見,很多病人在受到劇烈的刺激後,都會呈現出不同狀況的心裏問題,這並不意味著她的精神出了問題。”看著沉默的席景言和秦雪雲,醫生開口解釋。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席景言眸光沉了沉,啟唇。
“嗯。”見他們同意,醫生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秦雪雲轉身看了一眼病房裏的穆思瓊,眼底滑過一絲擔憂。
“她是把薑子陽的死全都攬到自己的身上,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熬不下去的。”秦雪雲輕聲。
席景言沒有開口,隻是那幽深的眼底卻多了幾分異色。
第二天,席景言便帶著穆思瓊去了一個心理谘詢師那裏。
“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不過心理谘詢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有效果的,我先跟她單獨談一下。”醫生翻閱了一下席景言帶過來的病例。
“嗯。”席景言看了一眼座靠在沙發上的穆思瓊,點頭,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門被帶上,房間裏頓時隻剩下穆思瓊和那谘詢師。
穆思瓊躺在一張柔軟的單人沙發上,身體的放鬆會讓她的思維也跟著放鬆。
谘詢師打開了音樂,很輕緩,帶著而一股平定人心的旋律。
隨後坐到了穆思瓊的對麵。
屋外,秦雪雲和席景言並肩而站。
“這樣真的有用嗎?”秦雪雲有點不確定。
“總要試試。”席景言薄唇輕啟。
這段時間他們已經試過所有的辦法了,不過都絲毫沒有成效。
時間一點點過去,然後突然“嘭”的一聲,從屋內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席景言直接踹開了門。
而當他們看到屋內的情況時,全都一愣。
隻見穆思瓊正一臉驚恐的縮在牆角,手背上還流著血,心理谘詢師的額頭也流著血,地麵上還有一堆碎片。
很顯然,谘詢師剛才是受到了攻擊。
席景言顧不上去看那谘詢師,徑自朝著穆思瓊走過去。
“不要,不要……”穆思瓊現在眼底充滿了恐懼,隻呢喃的開口。
“不要害怕,什麼事都沒有。”席景言試探的上前,放緩了語氣。
“不要……不要死……”穆思瓊喃喃囈語。
她的話讓席景言心口一緊,隻伸手一把將穆思瓊拉進了懷裏。
她現在的意識還有點不清楚,完全沒辦法分辨麵前的人是誰,孩子本能的反抗。
掄起拳頭一下一下砸在席景言的身上,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死死的將她攬在懷裏。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席景言壓低了聲音,在穆思瓊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或許是穆思瓊聽進去了,又或許是她累了,反抗漸漸弱了下來。
隱約間,還能聽到刻意壓抑的哭聲。
秦雪雲眼眶有點泛酸,隻扶著心理谘詢師出門,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穆思瓊趴在席景言的肩頭,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袖,可哭聲始終都是壓抑的。
如今的她甚至連大哭一場都做不到,那壓抑的哭聲,隻讓席景言的眼底是盛滿了心疼。
最後穆思瓊是被席景言抱回病房的,或許是哭累了,她睡的很安穩。
席景言坐在她的病床邊上,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撩開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眼神充滿了疼惜。
也隻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他才能在她的臉上看到些許曾經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