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超受不了他這樣輕浮的口吻，哼了一聲沒說話。
梁詠懷又歎道：“可憐的四師弟，要與你這個糟老頭子結道侶，白宗主臉皮也真夠厚的！”
白繼超終於忍不住了，道：“哼，暮行天問收徒千挑萬選，今日被林宗主輕易破了，隨隨便便一個修士都能進虛空門。天門舉行那樣的結道侶儀式，該不會是在騙昆侖上仙的加持吧！”
“白宗主能當上宗主不知憑的是什麼？不是我罵你狹隘，隻是並非什麼道侶都能接受昆侖上仙的加持的，像你就不行，當然……林宗主也不行。”
林雨眠皺了皺眉頭。
梁詠懷仍不知死活地說著：“就算是大師兄和尤子意，也沒有得到昆侖上仙的加持。天門亙古以來，也隻有四師弟和昱兒有這份殊榮。豈料，有些人還眼紅，非要給昱兒難堪。哎，小人之心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梁詠懷這一通說的，林雨眠恨不得將他塞入鎖魂瓶中。但前麵話已經說了，要讓他親眼看著天門弟子一個個死光的，現在倒不好那麼做了。她被自己布下的枷鎖扼住喉嚨，渾身都感到不自在。
“眠眠……眠眠回來了……”忽然，天門弟子中發出了一聲囈語，趴在小宇懷裏睡著的梁詠懷本體，閉著眼睛在喃喃自語。
他那樣天真無邪不帶有一絲雜質地說出，令林雨眠忍不住一顫，再鐵石心腸之人也不由地觸動。但她豈能讓人看出破綻？隻能默然不語了。
殘魂梁詠懷歎息了一聲，道：“你可還記得，桃花林？”
她默不作聲。
“經過亡靈花海，我終於記起你來了。這半生，我欠你太多，不曾想令你誤入了歧途。其實都是我的錯。哎……”
“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林雨眠終於開口了，“是暮行老狗！是他釀造了一切！”
“師尊首要考慮的，是維護天門的秩序。你有所覬覦，成為了我的道侶，成全了一場曆練。世事何嚐不是如此？若無貪念，便無惡果。你已經活了這大半生，為何就是不明白？”
“大半生？哈哈……我可是長生的。”
“若是活得不痛快，十年也嫌多。你這個樣子，連為人的基本樂趣都沒了。”
“你不是我，豈知我不痛快？看看天門這些弟子，現在都臣服在我腳下。我隨便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他們！豈會不痛快？”
“回頭是岸吧。我拚盡一生，還你一個普通人的身體，任你奴役、差遣。可好？”
“你給我閉嘴！”她將熾魂鞭用力地甩了一下，試圖震懾他。
梁詠懷苦笑，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著，師尊的囑托怕是完成不了了。
梁上的端木昱兒不解地道：“她已經回不了頭了，二師兄再這麼勸下去，一個惹她不痛快就下殺手。那可就遭殃了！”
藍意雪沒說話。
端木昱兒轉念一想，師尊已成這個樣子，大概梁詠懷也是心灰意冷了吧。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