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的皇宮裏,王佑從夢中驚醒。
“啊!”
他的驚叫聲驚動了一直在門外守夜的小太監米豐,米豐趕忙起身,來到王佑的塌前,關切道:“皇上,又做夢了?”
王佑坐在龍床上,滿頭都是汗,這已經不是他第一個晚上這樣半夜被噩夢驚起了。自從離開七曜島,在三界村的那一晚開始,他就一直做著同樣的夢:他總是會夢到王景,夢裏王景總是會問他,為什麼不一統天下,為什麼不做南曜大陸的主人。
一開始王佑在夢裏都會反駁,告訴王景燕國需要和平,燕國不能再繼續戰爭,一切都是七曜紫薇天宮在後麵搞鬼,他們想要天下大亂。
可是夢裏的王景是不會接受王佑的反駁的,每個夜晚他還是會出現在王佑的夢裏,問他同樣的問題,為什麼不一統天下,不做南曜大陸的主人?
這個夜晚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在夢裏,王佑不再反駁王景,他突然拔起了手中的烈陽劍,如同以前一樣一劍砍死了王景!
所以他才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他沒有理會床前米豐的詢問,隻是看著自己的手。
“米豐,把朕的劍取來。”
王佑讓米豐拿他的烈陽劍,米豐猶疑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大半夜的皇上要拿劍做什麼。
“米豐?”
王佑提高了嗓門,米豐隻得應喏,去書房取來了烈陽劍,交到了王佑手中。
王佑接過劍,手握在烈陽劍的劍柄上,一種安靜寧和的力量從劍身上傳來。他“咻”地一聲拔出了寶劍,鋒銳的劍光照亮了他的臉頰,一旁的米豐借此偷偷看了一眼,忍不住“啊”地一聲叫喚了出來。
王佑問:“又怎麼了米豐,朕嚇到你了?”
米豐忙道:“沒有沒有,奴婢膽小,看到劍被嚇的。”
王佑收起了烈陽劍,他感覺好多了,把見交給米豐,讓他放回原處,然後便睡下了。
米豐小心翼翼地把劍放回了書房,見王佑睡下,鬆了口氣,這才敢出了寢宮,接著到外麵守夜。
他剛剛自然不是被烈陽劍給嚇到,而是被王佑的眼睛——他的眼睛竟然泛著血光!
第二日一早,王佑起床,米豐在一旁服侍,又盯著王佑的眼睛看了看,發現已經變回了正常的顏色,心裏有些疑惑,昨天晚上自己是不是看岔眼了,皇上的眼睛怎麼會是紅色呢。
王佑見這米豐臉色奇怪的,問道:“朕看你好像不太正常啊。”
米豐回道:“奴才該死,昨晚沒有睡好,今天早上起來有些發愣。”
王佑道:“倒是不怪你,是朕把你弄醒的。好了,麻利點,快要上朝了。”
此時,天剛蒙蒙亮,那些大臣們已經候在了宮外,準備上朝議事,王佑在米豐的服侍下穿戴整齊,來到朝殿之上。
眾臣山呼萬歲,王佑坐在金鑾殿上,看著跪在跟前的朝臣,他本該讓眾臣平身,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說。一旁的米豐望了望王佑,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下麵跪著的臣子們更是一動不敢動,既不敢起身,又不敢說話,隻能彎著腰低著頭麵麵相覷,不知道王佑又在想些什麼,要做些什麼。
自從七曜島回來,大臣們就發現這個皇帝秉性越發奇怪乃至乖戾,動輒讓臣子們跪在大殿裏,一跪就是小半個時辰,年紀大一些的老臣甚至跪得昏厥在地上。
可是沒有人敢吱聲,跪著還好,要是惹惱了他被拉去砍頭才是最糟糕的。
過了一小會兒,王佑似乎反應了過來,趕忙道:“眾愛卿平身。”
聽到王佑這麼說,大臣們才紛紛起身,一些年紀大的已經站不起來,需要旁邊的同僚將他們扶起。
臣子們起身後,望向王佑,卻發現他坐在龍椅上,神情有些木然,既不開口說話,也不看向諸位大臣,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