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浩然說完這句話,坐在他對麵的林北,突然瞪起了雙眼,那雙渾濁的眼瞳之中,布滿了驚恐,震撼,吃驚,不甘等無數種表情,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那般!
盯著林北,馬浩然突然笑出了聲音,“別急,現在還不是吃驚的時候!”
頓了頓,馬浩然繼續說道:“將盧定山拖到了草坪上之後,你拿出了繩子,勒死了盧定山……不要用你的借口反駁我,人在麵對即將達成的夙願,絕對會爆發出讓人吃驚的力量和潛力,所以,在那種情況下的你,硬生生的勒死昏迷過去的盧定山,並不難!”
“勒死盧定山之後,你將那塊石頭,放在了盧定山的頭部下麵,正對著傷口的位置,這樣,就算是解釋了盧定山頭部傷口的謎團,讓我們認為,盧定山頭部的傷口,是摔倒之後,碰巧撞到了石頭上的!”
“如果你將石頭帶走,那麼,我們警方就會咬著盧定山頭部的傷口去追查,這對於你,是很不利的結局!”
“殺人之後,你將寧宇的手環,扔到了盧定山的屍體旁邊,因為那手環,是你親自為寧宇戴上的,所以,手環上隻有你的指紋,並不會讓我們產生懷疑!”
“做完了這些,你將那條勒死盧定山的繩索,收了起來,而且你應該注意到了,繩索上麵,蹭上了盧定山頭部流出來的血液!”
“當然,這種東西,你絕對不能藏在身上,或者是家裏,因為,這太容易暴露你凶手的身份了,所以,你決定就近處理,直接扔到垃圾桶裏,反正第二天也會有人將垃圾桶裏的垃圾處理掉!”
“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報警的人,是環衛工人,而且,這些環衛工人,特別的赤誠,竟然自發的為我們警方,搜索起了線索,最終,我們在藍天小區外的某垃圾箱中,找到了你殺死盧定山的凶器!”
“可是,那些熱心的環衛工人們,卻並沒有找到凶器之外的其他可疑物品,我指的是,血衣!”
“我們的法醫蘇警官,從盧定山的頭部傷口處,發現了一塊奇怪的印記,像是布料之類的東西,印在血液上的痕跡!”
“再加上,環衛工人們並沒有發現血衣之類的可疑物品,我猜,凶手應該是隻扔了凶器,而並沒有扔衣物,甚至,凶手並不認為自己身上蹭到了死者的血跡!”
“所以,我推測,凶手的褲子或者是衣服,應該沾染上了盧定山頭部流出的血液……結合我之前的推理,你拖盧定山時候的動作,沾染了血液,而留下了血的印記的地方,應該是,褲子!”
馬浩然說完這些,突然停了下來,隻是眯著雙眼,目光不由的向下一動,落到了林北那條漆黑的粗布長褲之上……
在馬浩然的目光注視下,林北很不自然的動了動雙腿,就好像,他想將他的雙腿,扭到另外一種角度,進而,避開馬浩然的目光那般!
“林北,我的推理結束了,對,還是不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想檢查一下你的褲子,看看你這條褲子上的粗布紋理,能不能和死者頭上的血痕對上,或者,送去鑒定科,化驗一下,你的褲子上,是不是有盧定山的血液存在……”
說完這番話,馬浩然便將那張,拍攝了盧定山傷口痕跡的照片,扔到了桌上,也就是林北的眼皮子底下。
林北瞪起了渾濁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張照片,甚至,他連呼吸都忘記了,隻是目瞪口呆的凝視著那張照片……
“盧定山,是我殺的!”林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隻不過,他的語氣中,卻並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就像是,一具死屍,他,隻是在用僵硬的語言,機械般的話語,不斷的低聲自語,“是他害死了我的女兒,是他毀了我們一家的生活,我要為我的女兒報仇,我要親手殺了他!”
林北,認罪了!
審訊室內的鄭祺,仍舊在自顧自的喝著老茶,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馬浩然,隻是暗暗歎了口氣,仿佛,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