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天山童姥仍舊被李秋水短刀割去後鬧手上的幾縷頭發,以及後腦勺受傷,微微冒血。
李秋水見李峰發現自己的絕招,冷笑一聲,瞧了李峰一眼,笑道:“師姐當真好運氣,得了無崖子收得這麼個好徒弟,嘿嘿,無崖子活著的時候師姐沒有得到他,奧,不對,不能說沒有得到他,應該說,他就沒正眼瞧過師姐,師姐,你知道嗎,有一次,在無量玉洞,我跟他說呀,既然咱們師姐那麼喜歡你的話,不如你把她也娶了吧,咱們同門師兄妹,大被同眠,我完全讚同不介意的!
“嘿嘿,師姐,你知道無崖子說什麼嗎?”李秋水忽然戲謔的問天山童姥,不等童姥回答:“便自顧自地說,無崖子說啊,師姐好是好,隻是我對她從來就隻有同門愛護之誼,完全沒有其他感情,嘿嘿,我再三追問,他笑著道,那三寸丁,若是夜裏站在我麵前,我還怕自己尋她不到……”
說完哈哈大笑不止。
天山童姥聽了,雖然知道是李秋水編造之下擾亂自己,但仍舊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嘿然罵道:“住口!”忽然又是一掌,朝李秋水攻去,李秋水此前本已受傷,剛才倉促之下使用內功偷襲,這才傷了天山童姥,此刻童姥暴起,她又怎麼會是對手,差點又被童姥一掌打中。
幸好她本身內功就已極高深,淩波微步又是天下間最為靈活的步法,這才堪堪避過,饒是如此,仍舊被逼得頗為危險。
李秋水見童姥如此大的反應,更是來了興趣,不斷以言語擠兌,大聲譏諷童姥。
童姥忍無可忍,再也顧不得功力剛剛恢複,一招一式全是玩命的打發。
這兩大高手相鬥,李秋水還好,童姥卻穿過李峰武功,並仔細講解過,這會兒童姥全力施為,一時之間,此前李峰所學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中不甚清楚的地方登時豁然開朗,感覺原來還能如此,真可謂大開眼界。
兩人又鬥一陣,李峰忽然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朝此處而來,李峰一驚,暗道莫不是李秋水在此處埋伏的人馬,但瞧李秋水此刻捉襟見肘的模樣,應該不會,在看兩人此時全力相鬥,竟似好沒注意到。
李峰於是跟阮星竹說了,讓阮星竹在此處帶著,多加防範,自己前去查探。
阮星竹答應,囑咐李峰多加小心,李峰含笑答應,轉身之後,施展身法,跳上樹梢,朝聲音來源之處而去。
他內功高深,全力控製,雖然不斷在各個大樹之上縱跳,大樹樹梢卻紋絲不動,連一枚落葉都沒有飄下。
李峰往前行了半裏多,忽見下方森林裏有一白衣少女,正在森林裏漫無目的的踱步,從腳步的響動來看,便是剛才聽到的那陣細碎的腳步聲,見此,剛才那忽然湧起的強烈不安忽然間便消解了下來。
他見那女子步法雖然輕快,但虛脫無力,一看便知是絲毫不會武功的,一時之間,疑心盡去,便要回去。
那女子卻忽然間轉過頭來,陽光穿過樹梢的空隙,在地麵上打下啦斑駁的點,李峰心中一驚,隻見那女子膚色白皙,眉清目秀,臉上表情淡淡然,薄薄然,但這些都不知最重要,最讓李峰感到驚奇的,最讓李峰感到驚奇的是,那女子,那女子竟然便是那日午夜,在禦花園偶然相遇的女子。
那女子絲毫不知道李峰此刻就在樹梢上看著自己,她隻是靜靜地在林中踱步,就像此前的每個月圓之夜,她獨自一人在禦花園踱步或者發呆一樣。
走了幾步,她忽然想起前幾天午夜在禦花園相遇的那個男子,忍不住想那人是誰?又想到那日晚間,那人從假山之上直挺挺飄到自己麵前,他背對月光,自己隻能稍稍看清楚他的臉,想到那張臉,她不由得竟覺得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當下搖了搖腦袋,心說,我在想什麼呢?
但無論怎麼樣,此時此刻,這個念頭就此盤旋縈繞在她的腦中,任她如何,再無法更易。
李峰站在樹上,本欲離去,但見那個女子忽然麵露怪異微笑,不由有些好奇,便沒離去,而是靜靜地看了會,忽然聽得遠處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就像山崩驚雷一般,震得整個森林簌簌抖動,接著又聽天山童姥的聲音疾聲大笑:“好,我便送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