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於這二人此時忽然生出齟齬,顯然十分高興,瞧見兩人此時誰也不理會誰的樣子,當即笑道:“走吧,小子!”說完也不管兩人此時如此,自顧自地朝前方斷崖的山洞而去。
李峰轉頭瞧了眼金鑲玉,見她此時的表情果然十分駭異、害怕,心中不由得大為痛惜,便想說兩句調笑的話安慰於她,隻是想到剛才童姥所言,想到她與那李峰將一切全都說於人知道,心中登時被更為強烈的嫉妒之情攫住,恨恨地盯了金鑲玉一眼,然後轉身朝山洞行去。
阮星竹見此,卻是想到了當年自己被段正淳算計,見疑於李峰,但李峰那時候卻是選擇了相信自己,此時這種情況雖然奇怪,但倒也說不得便是那童姥故意的,而且以她之前觀察,那梁蕭為人正派,倒也不像是會在背後與李峰使絆子的人,想到此節,心下登時大為忐忑,想要出言安慰李峰兩句,隻是話到嘴邊,卻又有些說不出口,當下怔怔地看著李峰,一張臉上便也露出了十分痛惜的神色。
見到李峰不再理會金鑲玉,直是朝山洞而去,生怕李峰此時激動憂憤之下,被那童姥算計,當年在那天山之上,她親眼見到童姥的手段,此時思之,仍舊不寒而栗,當下上前,拉了拉李峰,說道:“你別走,咱們……”
還未說完,金鑲玉便轉過頭來,擺了擺手,示意阮星竹別再說下去,輕聲說道:“我與他相識這般久,我是什麼人,難道他便不知道了。”
說著歎了口氣,神情極為落寞痛惜。
李峰在前,倒也並沒有真的離去,此時聽到她的這話,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種種,心下倒也是大為奇怪,心想兩人在一起倒也卻是便是如她所說,隻是若果真便是如此的話,她又為何不與自己說實話呢?
而且剛才童姥說出那所謂“真相”之後,她又為何不再反駁呢?想到她平日裏的性情,應當不至於會對於此種“汙蔑”坐視不理的。
想到此節,登時又心想,那日在那海船之上,她扭捏著自己,定要讓自己在她與阮星竹之間做出抉擇,那時是何等的決絕,此時如此,說不得便又是她的計謀了,而且剛才童姥所言,言之鑿鑿,不容得自己不信。
自己雖然想要相信於她,但她若是能夠說出一條能夠讓自己相信的道理,自己也不會如此了,隻是心中雖然這般想,但這話,卻也實在說不出口。
而金鑲玉此時卻偏偏直接來個不給自己解釋,這令李峰十分惱火,心想她若不是做賊心虛,以她的性情,又怎麼會不解釋呢?
想到此節,登時恨恨,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便也在這時候,眾人已經隨著童姥來到了山腹之中,李峰見這山腹奇特,與當年那鐵掌峰中指峰極為相似,不由得便又想起當年自己與金鑲玉在山腹之中的事情,那時自己忽然失去了她的蹤跡,是何等的著急倉皇,隻覺整個世界都失去的色彩。
而且那時兩人雖然分隔兩處,但兩顆心,卻始終緊緊相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無法分離,而此時兩人一前一後,轉身便能相見,但心中被雜事侵擾,竟生出齟齬,互不可見。
李峰滿腦子都是金鑲玉與那人的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種種事情,心下憤懣,想要不去想這些事情,但這些事情卻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直直地鑽入了自己的腦海當中,想要驅散,卻始終驅散不得。
當下便想掉轉心思,去想寫別的事情,隻是麵對此情此景,想過一時,便又不知不覺地將心思想到了金鑲玉身上,聯想到當日其與梁蕭在背後安排自己的種種事情,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凜。
童姥見此,心下冷笑,瞥了一眼李峰,忽然笑吟吟地說道:“小子,你過來!”
李峰一凜,瞬間回過身來,抬頭瞧著童姥,問道:“怎麼?”話剛出口,隻見前方山壁上有一道圖案,四四方方,徐徐而立。
山洞雖然幽暗,但一來眾人功力深湛,而來童姥自從進了這山洞之後,手中便拿著一顆龍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在這“暗室”之中,映照的周圍景物栩栩如生,宛如外間。
李峰瞧著那圖案,忽然“啊”地一聲驚呼,說道:“這,這玩意那鐵掌山中指峰密洞中也有!”話剛出口,聯想到剛才童姥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登時便將童姥為何要與自己合作的事情想了個清楚。